她才不要醒来面对这个麻烦精!
也许是攸宁把事情想的太好了,她便没有料到这人会得寸进尺的进了帐子,细细瞧她。
脚步声停在咫尺之外的距离,微弱的纱帘摩挲声传来,攸宁只感觉身下床榻吱呀一声,有个人坐了下来。
攸宁暗自绷起了身子,竭力控制着自己不露出马脚。
这时,一只手探了过来,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握住了。
那只手很大,几乎将自己的手包裹殆尽,还带着微微的湿意。
赵徴想必也是怕惊醒她,不敢握得太用力,只虚虚裹着她,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珠子。
感受着少年手心的火烫,攸宁感觉那只手好似已经燃起来了。
她好想甩开,但是她现在是一个睡着的人,她只能憋屈的受着。
“我方才去与爹娘说了我要读书的事,他们很高兴,我从未见他们如此高兴过,爹说他要送我去鹤山书院,但是他怕是跟不上书院先生的讲学,要亲自教导我,所以从明日开始我便要去书房读书了,不能时时留在这里陪你了……”
“起先我也想过将书都搬到屋子里,但是,若是你在我身边,想来我是读不进什么书的,悄悄告诉你,自从我来了你屋子,我那些经文都记得慢了些……”
赵徴絮絮叨叨着,好似知道攸宁醒着,声音轻柔,将自己的心意娓娓道来。
在少年质朴真挚的倾诉下,攸宁僵着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心绪也平静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态度,感动?
似乎有一点,但这不足以支撑攸宁如何如何。
她从不知道,赵徴是个如此话多的人,配上那极柔极清澈的语调,渐渐地,攸宁开始有了睡意。
在坠入梦乡的前一瞬,攸宁迷迷糊糊地面上有热源靠近,像是有人靠近,正端详着她……
良久,她唇上贴来一个同样柔软的东西,还带着少年沐浴后独有的气息……
这回不再是蜻蜓点水,因为在攸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那唇上的温度犹未散去,可她已经没力气管了。
……
一连几日过去,赵徴真如他说的那样,再没有碰那劳什子道经,也没再穿着道袍,玉清莲花冠就没有踪影了。
仿佛以前都是攸宁的错觉,现在这个一身月牙白袍,发束玉簪的世家郎君才是真正的赵家三公子。
他仍然像平时一般每日早起,但并不是诵那让攸宁看着都昏昏欲睡的道经了,而是每日准时准点的去书房,重新拾起科考所需要的四书五经。
只在用饭的时辰专门跑回来,与攸宁一同吃饭。
看着每天乐颠颠跑回来的赵徴,攸宁心中有些犯愁。
“若是想多读些书,午膳不妨叫丫头送到书房,也不麻烦。”
攸宁说的比较委婉,但赵徴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