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缓了一下手脚,慢慢地向外走去。这洞显然是外窄内宽形,越往发出光亮的洞口方向走去,洞口就越狭小低矮,瞧着那被树枝掩盖的洞口仿佛连一人的高度都不到,我刚弯下腰准备探出去瞧瞧,背上顿时就被撕裂般的火辣起来,疼的我只好退回两步先站直了身子。
就在这一退的瞬间,只听枝叶哗然一声响,洞口处突然掠进一个人影来,惊的我又直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顿时又扯动了伤口,疼的眼泪几乎当场掉下来。
“七七,你怎么起来了?”那背着光的人影连忙上前扶住我,原来是沈浪,我真是笨啊,还以为是别人呢!
“我没什么事了,所以想起来看看。”我忍住疼站直了身子,以微笑掩饰,目光扫过他的另一只手,竟是一个比普通被子还要大两三倍的树叶做的水杯?
“来,先坐下。”沈浪扶着我往原来的坐处走,我本想说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不知怎么地,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来了。
“先喝口水吧,这叶子我都已经洗过了。”沈浪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一只小树叶杯,倒了一小杯给我,“慢慢喝,别呛着了。”
“嗯,谢谢!这水真甜!”我接过小树叶杯,一边慢慢地喝完,一边有些好奇地研究着手中的杯子,找话题道,“这杯子是怎么做的,竟然不漏水,好精巧啊!”
“这是谷底的泉水,清澈无比,味道确实不错。”见我刻意地移开话题,沈浪也配合着自然地微笑道,“这杯子的做法也容易,等我们出去了,我再教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好啊!”我也笑了笑,将空杯凑到他的大树叶杯子下面,看着他捧着大树叶杯慢慢地给我倒水,突然发现那双持杯的手上。那双原本修长洁净的手上,此刻竟布满了数条细长的伤口。笑容顿时凝固,视线如被牵引着一般顺着他的手往他的身上四处地打量。然后,一颗心仿佛被针陡然地猛扎了一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天哪,他的一袭蓝衣比我地还破损得厉害,而且四处都是血迹,蓝衣里面很明显地没有穿中衣。随着他的动作,破口处的伤口赫然狰狞地裸露在我面前,斑斑地红褐色血迹中,红红的皮肉都翻了出来,这些都还只是手臂和腰上的,那还有其他我没有看到的地方呢?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有这么多的伤口,流了这么多地血,我竟一直都没有发现!再看看自己身上裹着伤的那些白布条。我——我——
“七七,你怎么啦?”沈浪看到我忽然怔住不动,不解地道,见我还是不出声,忙将杯子小心地放在一旁,关切地伸出一手来试探我的额头。
我咬着唇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把手中小杯里的水倒了少许上去。然后放下杯子。再拉下他的手,小心地托着。轻轻地在最长的一道伤口上擦了起来,只觉得越擦心越痛,越痛眼睛越模糊,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滴滴都落在他的手上。
“没事的,这些都是小伤口而已,等会我再下去洗一洗就是了。”沈浪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移开,却终究还是没移开,静静地让我擦拭,口中却不住地安慰着我,仿佛伤地倒不是他自己似的。
“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背——”我低声道,语中带着些许的哽咽,我记得昏迷前,我们是一起抱在一起掉下来的,而既然我的背上都有伤,那他地肯定只会比我伤地还严重。
“七七,真地没什么——”沈浪有意地侧转了一下身子,不让我看的更多。
“我说转过去啦!”我含着泪低叫着,近乎粗鲁地推着他。
沈浪犹豫了一下,低叹了一声终于缓缓地转了过去,背对着我。
“唔——”看着眼前纵横交错、深深浅浅地伤口,看着那已被鲜血浸湿,紧紧地贴在伤口上,破烂地已不成样的衣服,我猛地捂住自己的口,阻止自己惊呼出声,可是眼泪却象是决堤的洪水一般,陡然冲破了心海的堤防。
“七七——”沈浪动了动,想转过来。
“不——别动——”我哽咽着道,手指轻颤着在寻找几乎已找不出一处完好皮肤的轻轻地抚摩。
昨日夜里,他原本可以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却因为安慰我而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夜。方才他为了尽快给我找水喝,明明有水源在边上,却都不清洗一下就急着回来,回来后又只一味地关心我,仿佛自己身上那些伤倒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沈浪——你这个笨蛋——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做的么?”破碎的声音从我口中颤动着溢了出来,我只觉得我的心已痛地快皱成一团,这么多的伤口,我几乎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处理,他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事的,七七,已经不痛了,等会我就下去洗一下,你不用担心!”沈浪忽然转了过来,迎上我早已泪蒙蒙的眼,不由地怔住,轻叹道,“七七,我真的已经不痛了!”
“不痛才怪!”是人,哪有感觉不到痛的?
我一边掉着泪,一边把手帕沾的更湿些,就要去起来去擦他背后的伤。
“七七——”沈浪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你还有伤,坐着别动,我自己来。”
“自己来自己来?背后的伤你自己怎么处理啊?你知不知道一旦感染了就麻烦了?”我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看着他大声地吼叫道。而背后的伤经这一拉扯,顿时又似裂开了一分,痛得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摇晃了一下。
“七七,你怎么样?”沈浪大惊着忙起身要扶我坐下检查。
“不要你管!”我忍着伤口和心里的双层疼痛,咬了一下唇,赌气地道,“你都不疼我又怎么会痛?”
“好好,我马上就去处理,你别生气。”沈浪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发脾气,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只见他抬起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坚定地扶住我的肩头,柔声道,“来,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我保证看完后就立刻去处理自己的伤。”
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和那温柔的如春风般的语气,还有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都似乎带着无比魅惑的能力,令我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而觉得我只要点头就好——好在我只恍惚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坚决地道:“不,你先去处理伤口,我再让你看。”
“七七,先让我看一下——”沈浪继续道,语声更柔和,目光更夹杂了一些无法解读的不知名的情感。
“不行。”我后退了一步,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只盯着他的挺直的鼻梁,坚持地道。
“好好好,我就去就去,你别再退了。”见我还要后退,沈浪忙大惊失色地将我拉了一步回去,让我离开了近在咫尺的洞壁,“那你好好地坐着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
“不行,你一定要把伤口都洗好才能上来,我要检查,把这个拿去。”我忍着泪把手绢递给他,“还有记得多带点草药回来。”
“好。”沈浪缓缓地接过我的手帕,静立了几秒,才转身向洞口走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弯腰钻出洞口,想到自己方才只不过略动了一下背就疼的不得了,他的伤远比我的重,还这样若无其事般地进进出出——刚刚抹去的眼泪又成串的落了下来,我一把抹去眼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