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纽约市皇后区的一位住户,正是警官说得邻居,我曾目睹过这位先生带着那个亚洲女孩出门过,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这位先生牵着女孩跑出来,两个人的手握得很紧,就像恋人,可是三天后,我却见到这位先生愤怒至极抓着女孩的头发回来,不知他们是否吵架了?女孩很悲伤,有一次我确定她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眼神,后来中间,她的肚子曾大过,我猜她怀孕了,但是两周后,又没了……再后来,她很长时间没出来过,院子里有一条狗经常叫,每次这位先生一来,那条狗就叫的比较厉害,我有一次出于好奇,靠近他们的花园,听到女孩的哭声……还有一次半夜,花园前停过一辆车,好像下来了一个女人,很高,她进去后那个女孩就发出了惨叫,我当时想报警,但是被那个高女人威胁了,直到后来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我终于报警,但是案件却没成立。接下来的三个月,我离开了纽约,再回来时,那间屋子很平静,女孩不在了,这位先生听说也被抓了,听说就是人格分裂症……那个女孩的样子,我见过。”
“请您坐下。”法官道,接着抬手,“公诉方,请出示被害人的照片给这位证人看。”
公安厅把掌握到的囚禁捆绑的照片,呈递给司法人员,司法人员递给白人女士。
女士一看,就指着照片,“对,就是她,可怜的女孩!”
底下听审的人一片哗然。
因为大屏幕上出现了更多的女孩的照片,虽然脸部打了马赛克,但是被溺水,被锁链,甚至被侵犯时的照片都有。
江城禹眯眼看着,扭头看向旁边的墨镜女人,“原来千夜还有没拿出手的惊爆照片?真是好看,体位难度也高,千夜是什么变态的心,她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
“呵。”大师姐冷酷不言,继续盯着庭审中央。
陆墨沉的视线看着屏幕上没出现过的亲密照片,甚至还有在她身上滴蜡的,他的瞳孔一片痛苦。
他和她第一次在滨江饭店,他在她的腹部发现了一个小的烫头,当时心里介意过,却以为是顾湛宇弄的。
直到他知道了六年前的真相,他相信,那就是自己造的孽。
现在的照片,无疑更加坐实了。
她在哪里?
她是不是也可以看到?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庭审快点结束,别让她痛苦的呼吸再多一分。
舍不得,心里那么舍不得。
“因为被害人申请身份保密,考虑到被害人的心理病症,本庭不公开被害人的身份资料,但哈弗医学院11级的中国留学女生,公安厅已经查证,确实有被害女性本人,这也就佐证了以上两位美国证人的证词,被告陆墨沉,于六年前因私出国,抵达美国在纽约逗留,认识了被害人女性并将其残忍强暴,非法拐带囚禁,逼迫其怀孕又流产等等暴行,现在,被告律师可以出具你的反驳证据!”
沈青晔腾地站起来,手指尖发紧,神情冰冷严肃,“我方出具被告人六年前的精神分裂病理报告一份,以作证,六年前被告人失去了行为自主能力,在发病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何况,我方对公诉方找的这两位证人,表示严肃怀疑,时代久远,他们是否具有作证能力?况且威尔逊警官没有参与办案,而这位白人女士也没有亲眼目睹我报告人侵犯被害人的现场证据,我方认为,证词不成立……”
“青晔,别说了。”陆墨沉薄唇冷漠的阖动,眸光不眨。
沈青晔握紧拳头,浑身紧绷看向他。
底下旁听席位有些哗然,因为被告人律师的说辞,有些引发众怒。
“一份像模像样的病例报告就可以逃脱罪责?”
“他害的一个女孩要死不活,囚禁,逼迫怀孕,又流产,天理不容,怎可以利用权势钻法律的空子?”
“美国这两位证人真的不足以佐证吗?”
大师姐双手抱胸,眯眼看着周围左右一片愤然。
江城禹摸了摸下巴,“他们没搞头咯,只等着云卿出场了,陆墨沉就是一个死。”
“该她出场了,她的证词肯定会更精彩。”大师姐冽冷一笑。
“肃静!”法官敲锤。
沈青晔唇瓣紧抿,视线倔强地盯着眸光静如死水的男人,压住极低的声音,“二哥,现在是关键时候,马上就是云小姐的证词了你知不知道!……”
“本庭宣被害人入场!进行她的当面指控与证词,并且让她与两位美国证人一一对峙!”
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摆了吧。
男人始终闭合的眼睫,终于缓缓的一动,修长浓密,似乎掀开了暴风雨。
他的眼神始终漆黑平静,再没有一丝波纹,这一刻,非常安宁,可是只有坚硬的身躯,在这一刻也终于绷紧,绷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