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审判,终于来了。
云卿,不要再害怕。
……
保密室里,云卿怔怔的盯着庭审画面,大屏幕上她的照片仍旧摆着,她的瞳孔一颤一颤,缓缓地被那层深雾覆盖。
脑袋疼,心口疼,腹部疼,固定的这几个部位,好像再也无法治愈。
耳膜里回荡的是美国警官和那个白人女士的证词。
她咬紧嘴唇,双手捧住头部,好像从发丝根部咝咝的坠出了痛苦,头皮发麻,身子一阵的痉挛。
好痛……
可是法官的声音通过传音器传了过来,无情而严肃,“被害人女士,你能否听到?”
身边的司法人员将话筒摆正,轻轻地拍了拍她。
“在。”她的嗓音震颤,透过话筒传音,传到庭审中央,传入男人的耳朵里。
就好像绵绵细针,柔柔脆弱,一针一针细细的扎破他的耳膜。
浑身一震,陆墨沉抬起头,似彷徨的漆黑目光,抬头看着屋顶,扫视过众人,掠过每一个方向,想找到她。
可是没有她。
他瞳孔变了色泽,低落而又悲痛。
法官威严的声音继续道:“被害人女士,你不必害怕,请整理你的情绪,我们的审问进展你应该都听清楚了,现在本法官问你,你是否作为指控被告人六年前强暴侵犯故意伤害非法囚禁你的重要直接证人,作当庭叙述?”
全场安静下来。
大师姐交叠的腿一定,身子坐直,凌立的目光盯着扬声话筒箱。
江城禹也抵住了舌尖,眸尾重重一眯,有些屏气凝神。
沈青晔和季斯宸几个更是紧张到无以复加,他们脸上的溃败可以窥见,因为一旦云卿开始指控,一切将再无转圜之地,他们很清楚。
一秒,两秒……三十秒……
没人应答。
大师姐拧眉。
法官敲了敲锤,扬声,“司法人员,请确保被害人女士在位,被害人女士,重复一遍,本法官现在问你,你作为被害人兼直接证人,做当庭指控叙述,你同意吗?”
话音落下的那么两秒,她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反对。”这三个字,很清晰,清晰到每个人的耳朵都足以听清楚。
大师姐的目光冷了一秒,瞳孔里掀起惊涛冷雨,转头脸廓绷紧发笑的问江城禹,“我听错了?”
江城禹的脸色亦是从漫不经心转到凝重,紧皱眉头腾地直起身,“妈地,没听错!”
被告席上,男人昂藏挺拔的背影,深深地一滞。
沈青晔几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听见了什么?!完全没有想到的三个字,会从云卿的嘴里说出来,真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云卿很痛,心里很痛啊……可是痛,再痛,她也只能说,“我反对公诉方对被告人提出的一切指控,反对当庭两位证人提出的证词,我没有被……强暴,没有……被他控制虐待、囚禁……”
那些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掉下来,一颗一颗,滚烫而剜心剔骨,她抓紧桌沿,抠进了木屑里,继续说,“我和他六年前……是相爱的,我没有被他进行过任何伤害,我、都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