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当年陆军学院毕业后留了校,现在是学校的组织部长。他认识的人多,和航空学院的书记是好友。
张依一正担心儿子的前途,小何就给了她一颗宽心丸。国家取消了高考,像他们这种情况,小树成绩再好,也没希望上大学。过不了两年,就是上山下乡的日子,她真担心两个儿子荒废了学业。
好在有小何帮忙,小树的问题是解决了,就剩下家宝了。
晚上躺在床上,张依一一会兴奋,一会担忧,竟辗转到十一点多还没睡着。
“依一,睡不着吗?”刘恪非搂住了她。
张依一叹了一声:“唉,担心家宝,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取消高考了,这么多中学生毕业了没地方去,到时候都是隐患,说不定都会去农村。”
“担心又能怎么样,去了农村也不是一事无成,该学习还得学习。你不是说这只是暂时的吗,早晚恢复高考。”
张依一心中顿觉开朗,枕在男人的肩上,笑道:“说得对,不想了,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两人各自躺好,迷迷糊糊快要入睡时,张依一听到了“呼通”一声响,她惊觉而起,“恪非,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刘恪非披着棉衣坐了起来,蹙眉道:“是翻墙的声音,我起来看看!”
张依一按住了他的胳膊,“别去了,万一……,咱们里外门都锁了,谅他们大晚上的也不敢干什么!”
刘恪非“嘘”了一声,又指了指窗外。两人屏住了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听声音,还是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刘恪非穿上棉袄下床,按住张依一不让她起来,他没有开灯,就着夜光穿上鞋,轻轻地打开卧室门,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出来后才发现,屋门竟是敞开的,月光下,就见小树和家宝,正蹑手蹑脚地想要进屋,小树手里拿着一个麻袋。
“闭嘴!”还没等两个儿子惊讶的叫出声,刘恪非就轻喝一声。
他迈着走上前,一手一个,提着两个儿子的脖领子,提溜着往沙发上一扔,关上门,厉声问:“你们两个拿着麻袋干什么去了?”
黑暗中,父亲的眼睛熠熠生辉,兄弟俩吓得不敢抬头,你碰我一下,我戳你一下,最后还是小树嗫嚅着回答:“没…没干什么!”
张依一听到了说话声,穿上衣服起来,正想要开灯,就听刘恪非低声道:“别开灯!”
她的心顿时慌乱起来,刘恪非什么时候这么谨慎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还不说实话吗?”刘恪非的声音冷冽得吓人,别说两个孩子了,就连张依一也吓了一跳。
她走到儿子面前,急切地问:“你们俩快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不怪哥哥,是我气不过,想教训程晓敏,哥哥是被我逼着去的。”
“不关弟弟的事,是我带着他去的!”
兄弟俩争了起来。
“你们俩倒是兄弟情深!”刘恪非被气笑了,“说吧,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家宝抢先说道:“那天程晓敏侮辱爸爸,让爸爸掏厕所,又让爸爸抓狗屎,我就想弄死她了。我一直找机会,今天下午,我听到她和人说话,说今天晚上学习文件,要十一点多才能回家,我告诉了哥哥。晚上等你们睡着了,我和哥哥从食堂后面拿了个麻袋,守在她们家门口,拿麻袋一套,一顿暴打,怕她叫喊,我找了一块破布,塞她嘴里了。”
张依一惊叫出声,“后来呢?人没打坏吧?”
“没有,也就是鼻青脸肿,睡上半个月,不会要命的,放心吧妈妈,我会打,不会朝要命的地方打。”家宝有些得意。让程晓敏那个小瘪三猖狂,他刘家衍可不是吃素的。
“你小小年纪,竟把打人当成自豪的事,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刘恪非抬起了手。
可还没等他打过去,家宝就滋溜一下躲到了张依一的身后,“妈妈,爸爸打我!”
“爸,别打弟弟,是我错了,要打就打我!”小树拦在了张依一面前。
“恪非,打人是不对,那也要看是打谁,那程晓敏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早就该……”
“依一,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刘恪非打断了张依一的话。
“吆,刘恪非,你不会是想把小树和家宝送到派出所吧?”张依一猛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个儿子前面,怒道:“我知道你有原则,可我不管,你要是敢把他们送派出所,我跟你没完。如果孩子做错了,我不会护着,可程晓敏不是人,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