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依一伸出手,使劲捏了捏他的脸,竟然把她比成炮弹,也太没有情趣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另一座山,刘恪非这才放下了她:“到了,前面就是!”
朝鲜的山都不高,却是连绵不断,一座挨着一座。
刘恪非住的防空掩体很小,里面砌了个小冷炕,一个很小的窗户,和一个小木门,掩体外面覆盖着树枝和干草做隐蔽。
进去后,刘恪非扶着她坐到了炕上,给她脱了鞋让她靠在被子上,又盖上军大衣,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的说:“你等一会,我去拿个木炭火盆过来!”
刘恪非出去没多大会,就端着一个生好火的木炭火盆过来,里面的木炭烧得正旺,红彤彤的。不一会儿,掩体里就暖合起来。
张依一半躺着,看着刘恪非在狭小的空间里忙碌,问道:“高团长好点没有啊?”
“前段时间病了一场,现在总算是缓过来了。”刘恪非俊眉轻蹙,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
“蒋小虎解放战争时就跟着高团长,六七年了,两人就跟亲兄弟一样,蒋小虎为了掩护他牺牲,他感情上肯定受不了。”张依一也有些难过,蒋小虎是在上甘岭战役中牺牲的。
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没了。
刘恪非将小锅盛满水放在炭盆上,忙碌好,脱去鞋子上了炕,搂着张依一靠在被子上,轻声说:“别难过了,咱们活着的人,只有往前看,早日打退侵略者。”
“放心吧,这一天不会太久了!”张依一肯定的说。
刘恪非一怔,随即又释然的一笑:“嗯,不会太久!”
“我父母来信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等咱们回国后来看你和孩子。”刘恪非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信件,递给了张依一。
张依一接过信,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笑:“你父母连孩子名字都起好了,男孩叫家澍,女孩叫婉仪。其实,你妈妈还是不错的,咱们私下结婚她也没怪咱们,还让你不要对我发脾气。还有,你妈妈的字写得好漂亮。”
刘恪非揽着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的摩挲着,昏暗的油灯衬得他眉眼如画。
“我妈以前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就是刻板了些,所以才会被何媛挑唆。我妈以前对你有误解,我向你道歉!”
“你以前不是道过歉了吗!”张依一又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问道:“你妈让你不要对我发脾气,难道你以前脾气很坏吗?”
“你觉得呢?”刘恪非反问。
“我觉得你不会冲人发脾气,但你会不理人。”张依一笃定地说。就像当初,她洒了他一裤子的酒,他明明很生气,却是一言不发的走了。
刘恪非紧了紧怀抱,浅笑道:“还是媳妇了解我!”
水开了,刘恪非下了炕,端起小锅,往暖水瓶里灌满水,又拿出一个苹果,用剩下的热水烫了一下。做好这些,他又添了些木炭,接着烧水。
“依一,洗洗手!”刘恪非端着脸盆,让张依一洗手。
待她洗好手,刘恪非将烫好的苹果递给她:“吃吧,要是凉,我就再烫一会。”
张依一咬了一口苹果,将苹果递到了他的嘴边:“你也吃!”
“你吃吧,我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吃。”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张依一固执的将苹果又往前举了一点。
从来到朝鲜,他分的所有副食都给了她,哪怕是他受伤期间,他分的罐头和水果也舍不得吃,都留给了她。怕她不吃,还故意说是给他闺女吃的。
“好,我吃!”看着小妻子一副想哭的样子,刘恪非连忙咬了一口苹果。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吃着一个苹果,吃到最后,两人就吻到了一起。好在,刘恪非是个克制的人,及时地刹住了自己的旖念。
“刘政委,翠翠!”外面传来赵长才的声音,紧跟着是蔡连长的声音,“张营长,翠翠真的来了吗?”
张铭恩语气肯定:“小何亲眼看见她跟着刘政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