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许像忽然想起什么,止住了话头。
但乔烟什么都反应过来了,怔怔地看着他,当年那个竞赛,你是故意不去,把机会让给我的?
他没说话,瞥开视线看向窗外,一双鸟儿惊乱了梧桐树又飞走,树抖落了几片叶子,又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落地的枯叶昭示这这一切,正如他们,即使现在可以当作无事发生的老同学,曾经的影子都是无法抹去的。
更不用说有人在故意暗示。
为什么要让给我?
那会年少轻狂,觉得自己能行,不需要而已。
你年少轻狂?你平时哪哪都小心谨慎,你在这种事上轻狂?
乔烟一口气说完,没收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不大好,闷闷地说了一句,抱歉。
阿烟,我说过我不喜欢听你跟我道歉。
温如许看着她,眼神温柔,像包容一切的海似的,又像在暗流涌动。
我的选择而已,跟你没关系。况且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也过得好好的,我们还是朋友,多好。
只是她不懂,他眼底的暗流,是顺水推舟的柔,还是稍不留意就将人卷进深渊的漩涡。
最终她心里的百味陈杂,只换成了一句。
明天一起吃饭吧。
温如许看了她半响,也笑了,好。
徐怀柏的车停在地下车库里,于是乔烟径直按了负一层。
走出电梯,她一眼就看见了靠在车前抽烟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一次,白T黑裤,上衣宽大,随他的姿势贴在身上,勾勒出内里起伏的力量感。
烟灰烧过半截,手指轻轻一抖就掉了,往地上散落去,星星点点沾上裤子。
徐怀柏伸手扯了扯,抖干净烟灰,抬眸撞进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乔烟首先记起的是上午他在器材室门口,一门之隔,她听过的话。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她都知道,还不是喜欢我?
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一幕一幕,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像惊涛骇浪,又像雨水激烈地落下,却悄声无息融在大海里。
徐怀柏给她拉开副驾的门,乔烟坐了进去,他便回到驾驶座。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说话,甚至都不想待在他身边。
但他什么也不知道,祸国殃民的一张脸笑起来春风得意,好像这毫无交集的一个星期对他来说无所谓一样。
反正都是囊中之物,是闲暇时找的乐子。
吃粤菜?最近有家新来的馆子,老板跟我认识。
徐怀柏没急着发动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手指轻轻打在上面,一下一下的。
嗯。
乔烟应了一声,没往他那边看,声音也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