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可以聚沙为纸,削柳为笔啊。”小婉拍手笑道。这个提议是她深思熟虑好几天才形成想法的,一些问题也早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嗯,亏你想得出来,就这么办了,只是辛苦你了。”张杨氏想了一下,似乎真的可行,只是又有些心疼这个儿媳妇了。
“我心不苦,命苦!”小婉心理这么琢磨着,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笑了笑,道:“娘,没什么,教几个小孩子识字,也累不着。”
吃过晚饭,拾掇着让几个小家伙睡下之后,小婉却拿着一盏油灯,来到原本是老公公的书房。这书房里已经没有多少书了,大多数被她公公带去了战场。对了,小婉的公公在隋末可是一位名人,以至于小婉知道他的名字之后,就知道这个人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说了半天,她公公是谁?
张须陀!
张须陀是隋朝大将,在荥阳通守的任上,中了瓦岗李密的埋伏阵亡,时年五十二岁,小婉悄悄向张陵证实过,如果历史没什么误差的话,应该在去年,她这位公公已经阵亡了,所以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境才会如此窘迫。而且小婉还担心,她公公生前可是杀了不少反贼,那些人要知道他的家眷在哪里,恐怕不会轻易地放过。
在张须陀的书房里,留着几本兵法书,还有几册记录他一生所学的笔记。他身为大将,不但一身弓马娴熟,而且步下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一套分筋错骨手独步江湖,小婉上一世本就喜欢练练五禽戏、军体拳什么的,见猎心喜,早已经偷偷的练习这分筋错骨手,而且开始练习张氏家传的神射功夫,反正这家传功夫是传媳不传女,她身为长房儿媳,却也习得。
山村的夜,静悄悄的,张家后院,一条矫健的人影兔起鹘落,正在练习一套拳路……拳起处,风弥六合,脚落处,点尘不惊,小婉原本的身体素质就好,在修炼了张须陀留下的武功后,身形更见婀娜,拳脚生风,虎虎有力。
半晌,拳影一敛,小婉收住拳势,鬓边微微带汗,她抽出腰间的汗巾擦掉汗水,返回房……里面人影绰绰闪动,不一会儿,灯光一暗,整座院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已经是入了秋,天气却依然像盛夏般的炎热,张记肉铺的大掌柜敞着怀,摇着一把大蒲扇,坐在门口的大树底下乘凉。
如果是往年这个时候,有不少人家就开始往铺子里送生猪了,可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哪还有几个人舍得将自己喂大的猪向外卖,都留着自个儿家里过冬了。
张屠户看了看案板上那几块肉骨头,胖脸上掠过一丝愁容,琢磨着是不是再到乡下去转一转,说不定还能够收上两口生猪。
诶!
这都是那位好大喜功的皇上闹的,你说……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东征什么高丽人,结果前面败得是一塌涂地,后院还起了火,兵灾匪患就没个消停日子,诺大一个山阳县,弄得十室九空,这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也就是这三四年的事情。
每想一回,张屠户就要叹息一声,这肚皮上的肥肉也跟前颤上一颤,路旁边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个和他相熟的邻居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他也是无精打采的。
“嘿,张叔,这么好的天不做生意改晒太阳了?”街角拐过来一个女孩,身后还呼噜呼噜地跟着一口大猪,女孩手里还有一个大包袱,里面传来草药味。
张屠户眼睛顿时一亮,“小婉,你是来卖猪的?”
“是啊,不然我还带猪逛街啊?”来的正是小婉,一头猪已经送进了药铺,换成了药。另一头就送来了张记肉铺。
“这猪不错,一贯钱怎么样?”张屠户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张叔你可不地道,这一贯钱可不多。”小婉不愿意。
“小婉啊,这一贯钱是不多,可这兵荒马乱的你也知道……你看这样好不,再给你俩猪头,两付猪下水带回去,怎么样?叔能做的可就是这些了。”张屠户摊着手道。
“知道了,就这么着吧,张叔,把您那俩猪头和您那两付下水给我吧。”小婉嘿嘿笑了一声。
“噢,你等着。”张屠户起身进铺子,将两个大猪头找了根索子拴了,又拿了两付下水和一贯钱递给小婉,“路上小心一些。”
“知道,我回去了。”小婉挥挥手,背着两个大猪头提着两付猪下水,还有一大包药材就离开了。
“这孩子,够能干的。”张屠户看着小婉远去的背影,感慨地摇摇头,刚往回走了几步,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