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个腰斩的结果,顾二爷整个人懵了。
要说死,他肯定不想死,但一人之力,何以抵抗刑部,他再是喊冤不愿,也在行刑这日,被拖去了菜市口,锐利的巨铡一落,顾二爷直接被分成两半。
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死,上半身蠕动,眼睛瞪的老大,张大了嘴巴,像是承受着不可言说的痛苦。
腰斩之刑,可以说,是诸多刑法中,最惨烈的一种。
不像砍头,脖子一断,人立马没了呼吸,而腰斩,别看鲜血哗哗的往外流,实则人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在痛苦挣扎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前来收尸的顾家下人,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别说是他,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感觉心脏砰砰狂跳,侧过脸不敢去看那边。
苏家写了休书,顾氏的尸体,被顾家收殓了回去,前面挂起的白布还没扯下,这里顾二老爷又没了,数日间,都能听到顾家里,传来悲痛的哭嚎声。
紧接着,苏家又送去退婚书。
是退苏玉珠和顾耀祖的亲事的。
顾大夫人自然不愿,她早就打算好,借儿媳妇的嫁妆,替老爷谋一份差事,再不济,也能给儿子疏通疏通,便是末流的小官儿,总要比白身的好。
来送退婚书的,是苏明嵘跟前的管事。
对顾家,这管事心里,本就极大的不喜,又因着大夫人,导致苏家遭人奚落,他如何会给顾大夫人脸面,直接丢下退婚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隔日,苏府一辆灰色马车,拉着苏玉珠出了京城,不知去向。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苏玉昭却知道,苏玉珠这是被送去了砛州府,一道过去的,还有一封苏明嵘的亲笔信,恳请砛州府的族叔,替女儿寻一个人家。
苏玉珠愿不愿,苏玉昭不知道。
察觉苏明嵘动作时,苏玉昭沉默片刻,选择了无视。
砛州府偏僻,与京城相隔数千里,苏玉珠这一去,两人这一辈子,应该是没有再见的可能,苏玉珠的蠢和毒,以及心高气傲,她上一世就看清,一辈子窝在砛州府,应该比死还难受吧?
苏玉昭笑了笑,就不再管她。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封从角门送进来的信,让苏玉昭打起了精神。
苏家里,走的走,病的病,许家不遑多让,继许父许母被刑部传唤未回,许云谏亦被免职在家,更有刑部衙役上门交代,许家人不许随意出府,若有发现,一律按畏罪潜逃处置。
许家虽没被围,但也差不离了。
眼看凶多吉少,大厦将倾,许书成终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尤其是在淳王暗地里让人,给他递来不容乐观的提醒后。
日思夜想两日,这一日清晨,许书成终于做出决定。
他换上一身灰色衣裳,叫来身边两个小厮,对他们淳淳叮嘱一番,交代他们看好院子,随后,打着寻淳王求情的旗子,一个人急急从角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