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炯仪朝梅岸临说道:“派人到王海家通知他家人,最好要他兄弟来一趟,但先别让他父亲知道。”
“学生明白。”梅岸临转身对一旁的衙役交代该办的事情。
仵作勘验完尸体,将之带回衙门后,天已泛白,市集的人群开始聚集,翟炯仪下令将井封起来后,一行人便离开了现场。
很快地,王海的兄长来认尸,雀儿特意离开,她不想留在那儿面对亲属悲伤的情绪,这是她最无能为力的一环,就算她有天大的本领,能解决各种案件,可她无法让人起死回生。
她回到内宅,明基正好起床,她打水让他盥洗,一边试探地问:“明基,昨天我接到胡大人的信,他邀我们到建州玩,你觉得怎么样?”
“建州在哪里,很远吗?”明基拿布巾擦脸。
“大概要半个月吧!如果搭船的话,会快些。”她回答。“你想不想坐船?”
明基咧出笑。“好,我要坐船。”
雀儿安心一笑。
“我问启允要不要一起去。”他说着就往外跑。
“等等。”雀儿急忙扯住他。“他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他说要带我去扬州玩,那我去建州也要带他去。”他一脸认真。“我们是好朋友。”
“明基,你听我说,他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
雀儿一时语塞,一会儿才道:“他有事要忙,没空。”
“那我们等他有空一起去。”他微笑回答。
雀儿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她晚一点再跟他谈,她若是太强硬,他的牛脾气也会出来。
“我去看他起床了没。”
“他出去了。”雀儿说道。“大概晚一点会回来,你一个人先在院子玩,好不好?”
“好。”明基拿起地上的蹴鞠,跑到院子去踢球。
雀儿闭上眼,让自己静下心来,等她觉得舒服一些时,才起身到前宅,听取相关人等的供词。大人在二堂询问王海的兄长王福的叙述,他的声音哽咽,也充满愤慨,不断请求大人为他作主。
雀儿站在屏风后听着证词,堂上除了胥吏写供词外,她自己也拿着纸笔记下一些她认为重要的事情。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梅岸临站在一旁小声问道。
“目前没有。”她摇摇头,随即止住,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头隐隐泛着疼。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新发现。”
雀儿没应声,只是低头假装思考。自从三个月前“猎户”事件后,他对她的态度开始有了转变,从刚开始的不太理睬,忽然变得热络起来,他会主动找她攀谈,也会询问她的意见。
她尽量保持低调,不想激起他的竞争心态,但他一直不放弃,总喜欢三不五时刺探她。她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有时他的态度实在惹人厌,尤其是她头疼时,实在没心情应付他。
“我有一些发现,你想听听吗?”梅岸临说道。
“晚一点吧!我人有些不舒服。”她收起纸笔。
梅岸临立刻道:“你不应该逞强的。”
“什么?”她抬起头。
“我是说你不应该去看尸体的。”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你刚刚回内宅是因为不舒服吧?”
“我很好。”她简短地说了句。
“我可以理解你事事要与男人争强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