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他很担心你。”
她蹙着眉心,思考他到底知道多少。
“就算你不回答,我一样查得出来。”他告诉她,经过一夜思考,他决定稍微改变策略,试探她的反应。
她的双眸闪过一丝紧张,但又立即恢复正常。“是的,我相信大人能查得出来。”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他垂眼注视竹笛上的纹路。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大人。”她冷静地回答。
“你很固执。”他微笑。“不过我也一样。”
“大人为何——”
“我不想失去一个能干的左右手。”他回答,目光坦然地注视着她。留下她自然还有其他原因,不过现在不是对她坦诚的时候,若知道他是因为私情才不想她走,她或许会逃得更快。
她摇头。“大人太过抬举了。”
“你知道我没夸大。”他盯着她低垂的脸庞。“你在逃避什么?”
她叹口气。“我很感激大人关心,可是有些事……是得自己去面对的。”她扬首望着他。“如果大人坚持要探究,那雀儿一刻也不能多待,今天就走。”
他错愕地看着她,惊讶于自己竟然被威胁了。“你——”
“大人,大人——”
雀儿转头,发现长随快步走来。
“什么事?”对于谈话被打断,翟炯仪显得很不高兴。
“刚刚有人来报,街坊的井口边发现一具尸体。”
雀儿心头一惊。“男尸还是女尸?”
她尖锐的声音让翟炯仪望向她,发现她的脸色苍白。
“男尸。”
雀儿松口气。
“哪条街上?”翟炯仪问道。
长随将街名告知后,翟炯仪立刻道:“带着仵作,顺便通知岸临,我立刻就过去。”
“是。”长随接令离去。
翟婀仪转向雀儿。“晚一点我们再谈,你先回房——”
“我和大人一块儿去。”雀儿立刻道。
虽然有些惊讶,可翟炯仪没多说什么,颔首道:“那就走吧,别吐了。”
雀儿微微一笑。“我会记得别吐在尸体上。”
她促狭的语气让他也露出笑容。
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在两人瞧见尸体时,都沉下了脸,是卖浆的王海。一早摊贩来打井水,发现井里有异状,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人掉入井中,吆喝了三、四个男子才将人给捞起。
仵作一面勘验尸身,一面说道:“大人,是溺死的,他嘴里有水。”
翟炯仪颔首道:“可有其他外伤?”
仵作检查了下四肢与胸口。“目前看来是没有。”他一面勘验、一面喝报,吏胥在一旁快速地填写尸格。
雀儿小心地在尸体周围查看,而后走到井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