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无妨。”
崔家兄妹投来的关切目光被谢仪一一躲过,她最后是靠檀木柱子稳定下的身形。
“只不过是有些操劳过度罢了。”
崔简之担忧目光游走,最终问道:“姑姑以为是谁?”
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将罪名安到她的身上,此人与谢仪之前恐怕有深仇大恨!
且崔夫人是个警惕心十足的,想要给她下毒,必定是要先获取她的信任。
真正的幕后推手恐怕现在还藏身府上,没有被真正的揪出来。
“方才阿妗从小厨房内揪出来的那只小老鼠,是长公主买通的人手。”
崔夫人出事,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景婧娴。
她先前在谢仪与崔简之的手上,几乎将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如今却还忍气吞声的蛰伏在崔府之中,若说她不是想要寻机报复,又有谁会相信?
“我已让锦衣卫围了她的院落。如若当真是她出手,此事……还得听圣裁。”
崔简之想将人直接杀了。
可只要想到动一个景婧娴会有可能引发得腥风血雨,别的不说,至少崔夫人就不可能点头答应!
他母亲或许有许多糊涂的时候,也让人当过枪使……
但至少,她为他们兄妹操碎得那颗心不假!
仅凭这一点,谢仪同样是有些佩服崔夫人的人。
她没有过人母的经验与想法,但也清楚知道自已倘若真有那一日,不一定能够比崔夫人做得更好。
至少崔夫人为儿女谋划得,是她觉得最为顺畅的坦途。
谢仪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在母子三人之间打转,心中却有一份别样的猜测。
她想要开口之际,却有一道声音闯了进来:“你们居然怀疑本宫?”
景婧娴为了突破锦衣卫防线,显然是付出了一定代价。
凭着身份将剑架在脖子上,一路威胁得来了一个能够来到长青堂的机会。
她眉眼飞扬冷笑:“本宫倘若手上当真有那劳什子碧水之毒,第一个下手毒杀得就是你谢姑姑!”
“本宫脑子又不是抽了风,何必舍近求远地去折腾一个与本宫并未结怨的老妇人?”
她的蓦然出现,让三人同时一怔。
率先反应过来的,也是最为冲动的崔妗!
她恨不得冲上去活撕了景婧娴:“你个毒妇居然还想狡辩!难不成那棵毒草不是你叫人带出来,谋害我母亲的?”
若非谢仪死死拉着,崔妗一个冲动恐怕真的要冲上去和景婧娴直面杠上。
谢仪和崔简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多年来的师徒默契让他们几乎同时觉得,景婧娴所言或许不虚。
景婧娴甚至看都没有往崔妗那边看一眼:“本宫确实是想落井下石,认就认了。”
“但碧水之毒能是我下的吗?谢仪,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
“你既认出了碧水之毒,那也该知道,哪怕是宫里,如今能获得此毒的人能有多少?”
景婧娴会这样拿性命赌一条来路,是因为她从男人那儿感觉到了威胁!
她若不为自已洗刷冤屈,崔简之还不一定会要做出什么疯事来?!
“碧水之毒是剧毒,更是自生之毒。”
“就像眼下,你哪怕是用银针换血逼出了崔夫人的一身毒素,三月后若是还寻不到解毒丸,她还是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