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也许他有苦衷。”
两人说话时,守在门口的中信道:“殿下,有位侍卫找您。”
陈珈拿回自己的绣鞋,悄悄避到了屏风后面。一个身材健硕,面貌朴实的侍卫由中信领着进来。
“臣木,见过殿下。”
“免礼,你不在父皇身边伺候着,跑这儿来干嘛?”
“臣有一事相询。”
“说。”
“土……他死时可痛苦?听闻是火焚。”
“伤于八门网鱼阵,死于辉月大刀,火焚时,人已死,无痛。”
“谢殿下。”
陈珈绣鞋都还没有穿好,这侍卫就已经离开了,她提着鞋从屏风后跑了出来,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板凳。”
陈珈看了一眼室内,檀木案几,檀木罗汉床,还有一对檀木官帽椅,没有板凳啊!
“你要板凳干嘛?”
“圣上的侍卫,板凳。”
“哦,想起来了。拇指,板凳,欢喜,蝉,就你们四个。那侍卫是板凳啊,看着也不太正常。他来干嘛,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先帝一共有五名侍卫,分别按金木水火土修习武功。金,拇指;木,板凳;水,欢喜;火,覃十五;土,蝉。”
“先帝在世时,他让我们五人分别保护当今圣上和长公主,板凳同我交情不错。”
“知道了,板凳得知你死后很伤心,特地过来问南宫裕。你死时痛不痛苦。你居然有朋友,果然也是怪人一个。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为什么你们五个人年纪相差那么大?”
蝉抱着手陷入了沉思。不一会说道:“板凳的父亲是中阶僧侣,板凳从出生起就开始练功。他六岁入宫刚好见我被人欺负,他出手打走了那群欺负我的太监,并让圣上将我收为中阶僧侣。”
“那一年,我二十六,板凳却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我习武。他总告诉我,要想比别人厉害就一定要比别人更努力。不要因为身体残疾而自惭形秽。我是南朝唯一一个成为大剑师的阉人,我的成就全部源自板凳的鼓励……”
蝉的故事并没有引发陈珈的共鸣,她问:“你与他相较。谁的武功更高?你会杀了他吗?”
蝉道:“会。”
“为什么?”
“我们的宿命就是听从主子吩咐,若你要我去杀他,我一定不会犹豫,他自然也能理解。”
陈珈叹服的看着蝉。忠诚这两字在她生活的时代早已被视为稀有品质。在这里却是非常的普通,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更纯粹一些。
她道:“圣上没有龙血,南宫裕是覃月的弟弟,这是我所有的秘密。假如你背叛了,我在这世上真的一无所有了。”
蝉伸手摸了摸陈珈的脑袋,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但他那长辈(爱)抚小辈的动作让陈珈知道了答案,很多时候无声的承诺是最好的承诺。既然老天给她机会变成蓝伽罗。她就该忘记过去的一切,尝试着改变。尝试着去信任别人。
刚入夜不久,一个衣服是红灰两色的内监朝斋宫走来,四下无人时,他藏身树丛越过了斋宫外层防守朝主殿摸来。
蝉隐匿在斋宫的顶楼素心阁内,像老鹰一样俯视着整个斋宫。
当这人靠近陈珈寝宫时,蝉紧贴他身后,将一把利刃搁在了他的颈边。
“人皮面具好用吗?我要见你主子。”谢济轩用两句话缓解了眼前的危机。
蝉将匕首收回了袖袋,从谢济轩后背转到了他正面。内监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此刻已经变得丑陋不堪,赫然是他在山顶见过那人,主子的男人。
蝉默默不语地走入陈珈寝宫,片刻后,负责侍候陈珈的宫女全都走了出来。
谢济轩入内时,陈珈正在缝制一个软垫。既然要冒充怀孕,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她知道蝉遣走了宫女,估计是有话要说。听到门响后,她头也不回的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