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国权贵而言,这种无需诗词曲赋只需挥动鱼竿就能证明自己实力的比试有点儿意思。每个人都是新手,所有的技巧都要自己观察和摸索。
至于胜负,就看谁面前堆放的酒瓶最多。
陈珈敢断言得意楼的酒水一定是天下最好的酒水,她有现代知识,韵达有传统工艺。
南朝的酒,多是果酒,各种果子发酵而成。北国的酒,粮食酿造,却因缺少蒸馏,一直处于白酒的原始阶段。酒糟和酒混在一起,经沉淀后滤去酒糟剩下口味糟糕的酒汁。
说到酒,陈珈懂得比较多。夜场就靠酒水和小姐盈利,她又怎能不懂酒?她管理的场子中,百分之八十的酒都是假酒,所谓假,并非化工原料勾兑。
而是指品牌和原浆并不统一。进口红酒,公海上勾兑的;进口洋酒,不知名的作坊里生产的;传统型白酒,回收过来的酒瓶重新封装的。
什么场子用什么酒,什么客人上什么酒,都有规矩。陈珈若不懂酒,她该怎么制定规矩,如何管理采购?
得意楼的酒之所以好,就因为她让韵达在制酒过程中加了一道蒸馏的工序。把酒糟通过高温加热使酒变成酒蒸汽再冷凝成酒液,从而使酒从糟中分离出来。
刚出来的酒很冲,需要通过时间来让口感柔和。为了保证每次制造出的酒汁都是一个口味,她还需要韵达用调香的天赋来勾兑调配。
第九十五章 兄弟妻
更新时间2015…1…16 10:47:59 字数:3072
银钩赌坊开业到得意楼内部营业,两者整整间隔了一年时间。这一年陈珈从未闲着,得意楼今日拿出的酒水全都是酿造了一年以上的高纯度白酒,这样的酒岂会不好?
除了酒水,她还对这个产业最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做过研究和部署。为了让姑娘们从良后还能有点儿人样,她甚至厚着脸皮跟医讨论过避孕的方法。
为了能让花坊在北国一炮打响,她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坚信得意楼不但能在北国扎根,还能由北至南蓬勃发展,打破南朝花坊一直遵循的经营模式……
她曾说过要制定一个行业规范,这不是空口白话,得意楼就是花坊的范本,这是她的实力。
当小马谦卑地为陈珈拉开得意楼的大门时,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里,难道他没有参与谢济轩的这次质子府行窃?
楼中垂钓的权贵并不多,应该只来了宾客的三分之二。这些人都戴着面具,图腾的、鬼怪的,也有像陈珈一样,只用羽毛面具遮住上半边脸的。
面具是木府准备的,想来定是木府的地位太特殊,这无人参政却一直想要左右朝政的家族,让很多交好的权贵不方便公然表露身份。
大厅中,陈珈并非唯一的女客。部分权贵不知得意楼的底细,担心宴饮作乐时缺了女人,出发时,他们毫不吝惜的带上了自己府中的姑娘。
陈珈很快就在三三两两的垂钓者中找到了南宫裕。这位大爷只管挥竿,落钩时总有酒瓶挂在他的鱼钩上,估计是蝉在暗中帮忙吧,以他的腕力,陈珈不觉得他能钓到酒水。
南宫裕的身旁坐着一人,陈珈不用看脸就知道此人是木荣。他身上的味儿太明显了,说是羊骚味也不尽然,其实就是一股孜然夹杂着香料的味道。
木荣没戴面具,看见陈珈走过来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陈珈含羞带怯的低垂着头,心道:原来这哥们喜好白莲花小清新啊!想必他的嗜好早已被南宫裕摸清楚了,故而才会差人将自己如此打扮一番。
南宫裕懒懒地问:“来了?”
陈珈轻轻点头,他随意地将鱼竿递给她,“我歇会,你来钓。”说着他离开座位朝得意楼的院子走去。
陈珈定了定心神,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鱼竿上。接近两年不间断的练习,她的腕力和偷盗技巧只强不弱,要用鱼竿从水中姑娘身上钓几瓶酒应该不算难事。
甩竿,抛钩,提线,她的动作如行云般流畅。可惜水中姑娘泳技太好,听到甩竿声时,她潜泳到了水底,陈珈的鱼钩与她擦背而过。
陈珈失望地长叹了一声。她叹得很轻,却把声音拖得老长,极具韵味的叹息似乎叹到了木荣心底。
木荣忍不住道:“水里的姑娘全身都摸了香油,身体太滑腻,鱼钩碰到她们的身体就会滑开,这酒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钓。”
陈珈指了指放在木荣身旁的几个酒瓶,娇嗔的说:“骗人。”
木荣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陈珈心知不能(勾)引得太过明显,白莲花的特色是欲迎还拒。
又一个姑娘游过来后,陈珈看似随意实则认真的抛竿甩线,只听“叮”地一声,鱼钩挂住了酒瓶,轻轻一拽、巴掌大的一瓶酒到了她手中。
木荣道:“恭喜。”
陈珈再次长叹一声,木荣不解的看着她,只听她道:“若钓人同钓酒一样轻易,那该有多好?”
木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问:“为何要钓人?”
“生意难做,想要找一个可靠的后援。”
“姑娘说得玩笑话,以姑娘的聪慧又怎可能找不到后援?”
陈珈嗔怨的看着木荣,脸上一副我想要同你合作,你愿不愿意帮忙的表情。
木荣转过头继续钓鱼。陈珈微微一笑,收竿去了厨房。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的戏就看南宫裕怎么帮她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