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翅木的六福屏风上勾勒出六位仙女出浴的美姿,已经调整好情绪的陈珈,问:“我该唤你什么?”
谢家公子贵比王侯,他只要道出姓名,她不用回南朝,也无需刻意找花落套话,相信北国权贵那儿一定有关于他的资料。
他道:“你可以唤我三郎。”
他在家行三,家中长辈皆唤他三郎,知晓他的姓名只会给她带来风险,倒不如一声三郎,可直接唤入他心底。
陈珈利落的跳入浴桶,哗啦啦的水声遮住了她口中那声嗤笑。好一个“三郎”,她依旧无法得知屏风后这男子究竟是无欢又或者无相。谢济轩的好意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刻意隐瞒,居心叵测。
谢济轩并不知晓陈珈的想法,这个刚刚表明心迹的少年天真的以为屏风后的姑娘不说话是因为害羞。被爱恋冲昏头的他甚至不知道陈珈已经知晓了他会易容术,他以为她只知道他男扮女装而已。
春末夏初,香江水面彻底破冰后,南朝使臣坐船来到了北国。在此之前,陈珈已经在院子里龟缩了二十多日。
事情还得从那支绿腰舞说起。
跳舞时,她站在屋顶,面朝夕阳,目的就是为了隐瞒身份。怎料不出一日,有关她和覃月之间的各种事情就开始在北国的大街小巷间流传。这些传闻让她彻底成了邀月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珈觉得南宫裕想戴绿帽子想疯了,为了回国,他居然连男人的尊严都不顾。这下好了,那么多的谣言,她真怀疑自己出门就会被邀月当街杀死。
想来也气,南宫裕这般不择手段的把她往覃月怀里推,覃月那边却如石沉大海般波澜不惊。既然没人辟谣,倒霉的她只能缩在质子府中被个男扮女装的人占便宜,这日子想想也是销魂……
南朝使臣的来访就像是夏日里的第一道惊雷,她很好奇惊雷之后究竟是大雨滂沱还是平静如昔。
三日后,北国宫宴,宴请前来议和的南朝使臣,她与南宫裕也在受邀之列。消息都是欢喜告诉她的,南宫裕一如既往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两人就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南朝使臣到了北国后曾派人到质子府请安,南宫裕不见,管家让她隔着屏风同使臣说了几句客套话。使臣离开后,大堆使臣带来的礼物被送到了她的院子,她拿着礼单翻看了许久才发现使臣姓谢。
难怪南宫裕不见使臣,这是谢家派出来示威的啊!
小院里,她懒懒地翻看着南朝使臣送来的礼物。对那些姹紫嫣红的布料根本提不起兴趣,她的爱好只有钱,黄金白银珠宝玉器房地产,随便给点都能让她幸福很长时间!
谢公子跟在她身旁,手中抬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温柔的说:“来,张嘴,吃水果。”
陈珈转过头,乖乖地把嘴张开,却不料谢公子把递到她嘴边的水果移开了,低头就吻了她一下。
她白了他一眼,道:“你又骗我。”
他把水果再次递到了她嘴边,“来,吃水果,这次不骗你了。”
她负气的吃了一大块水果,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可爱极了。他道:“你在愁什么?为什么看见这些衣料不开心?”
“哎”,她轻叹一声,道:“愁钱,我想要好多好多钱。”
他不解的摇了摇头,家中姊妹只愁嫁,每个人都想嫁个好夫君,愁钱的似乎真没有。
他问:“你有钱要干嘛?”
这问题真把陈珈问住了,有钱是她上辈子的愿望和执念。
只要有钱,她能带着小芳移民,请最好的医生帮小芳看病,还能去帮助那些同她年轻时候一样迷惘的孩子。可惜这个梦想至死都没有实现,她的所有收入都在那男人的监控中。
她开着数百万的跑车,喝着几十万的红酒,却拿不出帮小芳移植器官的钱。若不是被逼到极限,又怎会想方设法的去拿那男人的私账。
陈珈思索时,谢济轩没有错过在她眼底涌起的惊涛骇浪。这姑娘的秘密太多,一个接一个的秘密像迷雾一样将她笼罩,他要怎样才能看清这个姑娘。
陈珈随手拿起一块衣料,轻声说:“蓝府穷,父亲需要钱去打通仕途,母亲需要钱来操持府中一切,我想尽力帮帮父母。”ps:最近都木有人留言了,桑心,你们都不爱我了吗?
第七十一章 一对奇葩
更新时间2014…12…24 16:49:59 字数:3218
说谎是陈珈的本能,她知道这种谎言骗不了谢济轩,这谎言她连自己都骗不了。
蓝府不需要钱,她也不需要钱,万贯家财在这时空真不值什么。蓝夫人的娘家就有钱,那又怎么样,皇权社会,钱能带来的东西实在太少。
她需要权,凌驾于律法之上的权势,能够让邀月公主忌惮的权势。
这东西,靠死人妖不如靠南宫裕。一旦南宫裕回到南朝登上皇位,她就是一国之母,接受着所有人的顶礼膜拜。这样的you惑值不值得她挑战呢?
质子府,陈珈看着穿戴一新的谢济轩问:“为什么穿成这样?你要出去吗?”
谢济轩轻轻地拥她入怀,把下颌放在她头顶,“今日宫宴我陪你去。”
陈珈推开了他,道:“进入北国皇宫要搜身,你不怕吗?”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问:“关心我?放心,我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