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流年让他失望了,望进周睿之的眼底,她涩涩地点了一下头。
萧暮寒适时伸手,“周总,求证过了,那到时候来喝杯薄酒吧。”
周睿之对他伸出的手视而不见,目眦欲裂地看着流年,额头上青筋毕现。
抓起仲流年的手,在萧暮寒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将她一把拉了出去。不顾她的挣扎,不顾满堂人的侧目,一路小跑带她离开了公司。
周睿之一把将流年塞上车,自己快速跑到驾驶座上,将车落锁,驶离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动作一气呵成,流年丝毫没有反抗余地。
“你要带我去哪儿?”流年怒道。
“去了就知道了。”周睿之也不是故意卖关子,只是此刻不想告诉她。
“周总,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还要养家糊口。”公式化的口吻,让周睿之眉间的寒霜更加浓重。
“我给你半天带薪休假!”几乎是吼回去的。因为他怕,很怕。
流年瑟缩了一下,无论是从前在一起,还是现在重逢,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的怒不可挡。看着这个男人一副天上海上都会去的模样,她也不再说什么,因为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电话铃声在静默的车内显得尤为刺耳。
流年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萧暮寒。正准备接,结果被周睿之一把夺去,毫不留情地扔到了窗外。白色的手机就这样束手无策地接受了它粉身碎骨的命运。
“你!”流年彻底怒了,她从不知道周睿之有如此不讲理的一面。
“明天赔你一个!”掏出自己的手机,手一挥,也将它扔了出去。他不要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流年无语,扔都扔了,就算她心痛,总不能下车去捡起来拼回来再用吧?反正他有钱,只要他肯赔给她,爱扔多少就扔多少。
两人一路无话。
怒气使他的车速并不慢,又错开了上下班的高峰期,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流年看着车子前面那栋灰色的老建筑,愕然。
晚秋的斜阳懒懒地打在斑驳的墙上,屋顶的瓦片上稀稀拉拉地停着几只看起来笨拙不堪的老鸽子。夏天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此刻早已没有了生气,只剩下枯黄的枝叶在与萧瑟的秋风做最后的斗争。
这栋房子,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可不待这个老人开口,流年已经知道全部的故事。
她泫然。
她的青春,她的爱情,自她走进这栋房子开始,也自她走出这栋房子,结束。
“下车吧,”周睿之替她打开车门,此刻的他已经收起了怒气,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姿态。
流年怔怔下车,不知要作何反应。
“流年,跟我进去。”他伸出手,像是接一个迷路的孩子回家。
流年没有抗拒,将手交给了他。
已经看不出油漆颜色的木门,被周睿之一把推开。
记忆中用木板隔出来的一个一个小如火柴盒的出租屋现在已不复存在。
里面已经被打通
,给阳光腾了不少位置,此刻看起来宽敞又明亮。
且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我把这里买下来了。流年。”
流年看向他,意思是你疯了吗?买这么个破房子。
周睿之继续道,“这里,有我们此生美好的回忆,所以我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