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用药粉敷在徐蓝玉脸上的伤口之后,才松开了她,他深沉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复杂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样,你能把她关起来还是赶出去?都不能!她是你宠爱的良娣,我得罪不起!”徐蓝玉语气讽刺。
“你这样就行了吗,你不看看自己的脸,现在像是什么样子!这道血痕要是以后都消不了,你准备顶着一辈子吗?”
“她也讨不了好!肯定比我伤的还重,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她,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是不会感激你的!”徐蓝玉完全忘了自己的脸上被抓得火辣辣的疼痛,只想到将太子也给赶出去。
听见她这样的回答,李承俊竟然不急不恼,一只手轻轻摸上她涂了药粉的脸颊:“还疼吗?”
“嘶——别碰我!”徐蓝玉推开他的手,口气强硬。
见到她的语气如此强硬,李承俊感到喉间有一种干涩的刺痛感,刚想要发火,却看到她脸上还未散去的血痕,顿时觉得胸口有一种柔软的东西升上来,像是一团乱麻无论如何也理不清,他的火气立刻降下来,只剩下一种复杂难解的温柔:“傻瓜,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你这样火爆的脾气,跟她对上只有吃亏的份,若是我不听你的解释,直接就信了她,是不是想要让以前发生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重演?徐蓝玉想起自己附身到这具身体上时候的事情,顿时觉得汗毛直竖。
徐蓝玉眼底含怒,却强行控制住自己,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示弱的情绪:“就算你把我再绑起来打一顿,我也还是这个脾气。”
“天不怕地不怕?”李承俊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叹了口气:“你一个太子妃,居然舍下身份地位去跟一个侧妃大打出手,事情如果传出去,你成了什么了?”
“成了什么?以前我是木头太子妃,以后我就是京都女流氓,还能成什么!”徐蓝玉很平静地白了他一眼,实在对他客气不起来。
“你们到底为了什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在吃醋?”李承俊静静低头敛目看着她,看不出任何真实的情绪。
()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的爱妃上门来,纯粹是为了让我跟她一起反对你再找小老婆进门。我不答应……”
“不答应就要打架?”李承俊显然不信,动了动嘴巴,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
“不是打架!是我在教训她!”阳光下,徐蓝玉的皮肤似乎也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说出的话虽十分不温柔,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承俊闻言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一扯:“嗯,看来你是真的要做女流氓?只是不知道这话传到徐将军的耳中,他又将作何感想。”
“他?他又怎么了?”徐蓝玉敏感地察觉到太子话里有话。
“父皇下令,让我去边疆,犒赏三军。”李承俊幽暗的双眸静默的看着她,语气平静。
“那不送了。”徐蓝玉刚想这么说。他却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你跟我一起去。”
去劳军,还要见徐远征?徐蓝玉顿时感到头皮一阵接一阵地发麻……
皇帝下了命令,下面就开始积极准备了,户部负责粮草彩缎,工部则准备好御酒三百坛,由礼部进行加封,最后派士兵进行押送。徐蓝玉以为这个过程最少需要十天半月,这样自己还有机会能溜出去见敏王一面再走,谁知说这话不过三天,李承睿就拉着徐蓝玉提前启程了。
“为什么现在就走。”徐蓝玉惊讶地问,“不是说东西备好才能出发吗?”
李承俊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提前出发,而劳军的队伍则在半月后出发前往陨州,队伍由副将统领,他自己却轻装简从,仅仅带了十余名暗卫,一路北上。
坐在马车上,徐蓝玉一路诅咒李承俊,每次想到出发时沈良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不由掀起车帘去看外面。
李承俊正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即便穿着平民的衣服,也好像还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那么骄傲,那么俊美。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徐蓝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了一句略带嘲讽的话。
这时候,他也正好向她看过来,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弯起,仿佛含了一丝笑意。
他的眼睛有一种魔力,任何女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都会觉得脸红心跳,可徐蓝玉却仿佛睁眼瞎一样,完全无视他的相貌,反而大叫起来:
“我的玉佩!”
敏王送给徐蓝玉的玉佩,此刻正被寄在他腰间的长剑上,仿佛不过一件不值钱的装饰品。
徐蓝玉立刻大声道:“停下马车!快停下!”
“不许停,天黑之前要到驿站。”李承俊沉声下令,赶车的兵士自然不敢违背太子的命令。
“再不停我就跳下去!”徐蓝玉咬牙切齿地威胁。
马车停了——徐蓝玉跳下马车,李承俊皱起眉头,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还给我!”徐蓝玉伸出手,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那洁白的玉佩。
“这是你的吗?”李承俊态度优雅至极,气度雍容,可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冷淡,“这是皇弟的玉佩,从小不离身的,这次他遗失了被我捡到,还没来得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