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语花香,王予的心境却如古井般深邃澄澈,不受外物侵扰。
外物再美,终究是过眼烟云,唯有内修,才能登堂入室,窥见至道的无上境界。
昏黄的烛光将鹿公子的病榻映照得格外萧索,往日里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却面色苍白,形销骨立。
梁泽等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床前,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告了鹿公子。
“什么?你们竟然为了我的事,去青云观里给王予那小子下跪认错?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的脸面!”
鹿公子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一把将手边的药碗掀翻在地,碎瓷四溅。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伤势所限,重重跌倒在榻上。
“鹿兄,你先消消气,切莫动怒,伤势会加重的!”
梁泽连忙上前搀扶,语气怜悯:“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谁叫你得罪了王道长,才会心魔缠身,我们这些兄弟,不过是为你分忧解难罢了。”
鹿公子恨恨地啐了一口:“什么心魔,分明就是那王予小儿使了什么妖法,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这鹿府公子,又岂能沦落到这番田地?”
梁泽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他们与鹿公子私交甚笃,但也隐约察觉到,这一切恐怕还是鹿公子咎由自取。
只是碍于情面,不便说破。
“可是鹿兄,王道长乃是修道之人,断然不会害人性命,那日我们与他当面对峙,他也并未动用法术,反倒是我们理亏在先啊。”
另一名公子哥犹豫着说道。
“住口!”
鹿公子更是怒不可遏,一把将身边的茶盏甩了出去,正中那人的额头。
鲜血瞬间流了一脸。
“你们一个个,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枉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要是连你们都要去巴结那王予,我这个鹿公子,岂不是颜面扫地?”
说着,鹿公子咬牙切齿,眼中尽是恨意。
“我偏要和那道士斗上一斗,定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鹿兄,千万不可啊!”
梁泽吓得连连摆手:“王道长的修为之高,咱们可是有目共睹,你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是他的对手?你现在身子骨虚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
鹿公子红着眼,一把推开了梁泽:“我堂堂鹿府少爷,岂能被一个小道士欺辱?我今日就要去青云观,与他一决高下,管他甚么天王老子,通通不放在眼里!”
说着,他硬撑着双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病体怯弱,如何禁得起这般折腾?
只走了两步,鹿公子便两腿一软,重重栽倒在地。
“鹿兄!”
众人大惊失色,七手八脚地将他扶了起来。
鹿公子面色惨白,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显然是伤势加剧。
但他眼中的傲气不减,仍在负隅顽抗。
“放开我,我要去找那王予算账!我堂堂金陵城中响当当的人物,岂能被他如此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