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光到的时候,手冢政正要和千岁兄妹两道别,这个无畏站出来挡在他面前的女孩,总是会让他想起来另外一个的身影。
情绪就不禁变得温柔起来。
“小偷哥哥?”突然一声清亮的女声接道。
熟悉的声线和口吻让手冢一愣,他惊喜地回头。穿着红色巫女服的少女站在身后不远处。背着双肩黑包,黑发高束,引得来往的人频频注目。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发自内心的笑容簇新而灿烂:“趁我不在勾引其它可爱的女孩?正宫妹妹表示强烈抗议。”
同千岁美由纪道别,手冢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两马尾的背影说:“她有些像你。”
“怎么说?”凌濑千光捧脸做花状:“是不是同我般纯真可爱?”
“她可没你坏,”手冢国光的眼中流露出笑意:“怎么会来?”
“妈妈说你来这看手,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待几天?”手冢国光背上网球包,带她往医院的方向走。初步检查进行得顺利,手臂经过在德国的治疗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未保周全,手冢还要待上一星期进行的全面检查。
“明天就走了,”病房内,千光毫不客气地拖了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下来:“我这算是无故矿工,也就是偷跑,不能太嚣张。”
给她倒水的手略顿:“那你又何必特地跑来?”
“怎么说出这么不通人情的话?”千光噘嘴不满看着他:“你应该大为感动然后今晚带我去吃大餐!”
“急着回去是有什么事吗?”他状似无意地问。
“半年考核,只有通过考核才能获得下阶段的巫术学习资格。”她捏了捏眉间:“虽然仓促了点,但这对我有重要意义,我势在必得。”
凌濑的家事手冢不便置喙,就带转了话题:“难得看到拼命努力的你。”
“刚刚在球场上看到哥哥的背影,感觉以前的手冢国光又回来了。喜欢网球又有惊人天赋的手冢,决断,自信,掌控全场。”回忆如潮水迎面扑来,眼眶微微发热:“一路而来的担忧,突然都可以卸下了。”
“让你担心了,我可不想输给你。”手冢国光伸出手轻抚她的头发。
“我就知道,”她笑得温柔缱绻,眼里流露出纯粹的依恋和爱慕:“我的哥哥是这世上,最不乏勇气的人。”
“哥哥,你总说我活得没有目标,懒散成性得过且过。现在我有目标了,”千光仰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聚成黑色漩涡,让他愈发捉摸不透:“我的目标,就是看着你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希望你的生活能充实而有意义。”手冢叹气:“而不是让你说这些为谁而活的傻话。”
“我可是认真的。”千光不满撇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有吃的吗?我要求在晚餐前填填肚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两手空空来看望病人,还厚颜无耻蹭吃蹭喝的。”口中嫌弃着,身体却正直地站起:“我这只有水果,楼下有零食机,想吃什么?”
“冰淇淋!”千光积极举手。
“驳回,你胃不好。”看起来民主实则□□的某人已经做好决定:“帮你洗个苹果,橘之前好像说过,楼下贩卖的一款蛋糕还不错。”
可等他在洗手池前细致地洗完个红扑扑的大苹果,开门出来的时候。前一秒还吵闹着要吃东西的千光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她双手抱膝蜷缩成团,并不是舒服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但她却睡沉了,气息平和,轻酣震震。手冢无可奈何地微笑,小心翼翼凑近她,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却近距离看到她眼下疲倦的阴影,心上浮起心疼和怜惜来。
千光比正统传承的巫女少了自小的教学,要弥补落后的那几年,肯定需要大量的心思和力气。她又是个不服输的倔性子,还要兼顾课业的学习,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手冢半蹲着仔细看她,指尖忍不住按上她轻皱的眉心。记忆中的千光永远是笑容满面的,狡黠的、自信的、开朗的、即使在惹他生气时的讨好,也是吐舌带淘气的笑。面无表情的她让他感到陌生,而这种陌生让他既担忧又有种患得患失的慌张。
把她抱到病床上安顿好后,手冢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看杂志,等待晚餐的时候叫醒她。夜幕悄然降临,心中焦灼的牵挂散去,他难得地感到平静和轻松。千光安睡在不远处,心脏跳动得熨帖而安宁,他竟然也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恍惚中他听到布料的摩擦声,悉悉簌簌从床铺方向传来。潜意识告诉他是千光醒了,但眼皮却异常沉重难以睁开。他半坠在梦中,周围一切都不清晰。摸摸糊糊中他似乎感觉到千光靠近的热度,和她贴在耳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像祈祷又像承诺:“国光,我一定会让你的手好起来。向着巅峰去吧,我的王。”
她的手仿若微风般轻抚过他的脸颊,手腕上无声无息被抽出的红线紧紧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