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心里一阵恼怒。
他身居朝堂十多年十多年来有多少人想要斗垮他他欢迎又期待偏偏世上来当官的尽是一些软骨蠢才别说斗垮他他动动手指就全跪伏在他脚边让他无味得很。
当年来了个令他十分意外的阮卧秋他兴高采烈等着阮卧秋创造属于他自身的势力可惜气候未成就被一群没长眼的盗匪给害了那时他又恼又恨……
却不如现在这股油然而生的空虚与寂寞。
朝堂之内没有阮卧秋他照样玩弄权势。
如今世上少了一个阮冬故他竟然时刻惦着她她若死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她若死啊……
不止遗憾不止遗憾!
赫然起身不理青衣错愕他走到庭院中央任由夏日凉风拂过他光滑的玉面。
衣袂轻飘黑微扬俊美的脸庞始终凝神沉思其专注的神色是青衣从未见过至少从未在朝堂上见过东方非有这样专心对付人的时候。
「只有一个最不可能的理由。」东方非忽然道。
「大人?」
「若以诈死从此消失在朝堂之上她必然不肯那么只有一个原因能促使她诈死。」
青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东方非揣测凤一郎的作法寻思道:
「除非她重伤难以反抗凤一郎才有机会令她诈死。」
「大人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青衣不得不提醒。他家大人智比诸葛神机妙算从不去设想不可能的答案来骗自己……
这一次他家大人抓住的是最不可能的理由啊。
东方非回头剑眉轻扬。
「青衣一个满腔抱负还没有完成的人你要她死她还不肯呢。」
「如果……大人阮大人真的死了呢?」她那样正直的人会比谁都还早走他家大人不会不明白的!
东方非哼笑一声负手而立仰头注视着远方的圆月。
直到青衣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东方非才不在意的哈哈大笑随即脸色一正比夜风还要冰冷的声音遽然响起:
「那就把长西街那间她爱吃的饭铺烧了当她的陪葬让她在九泉之下看看她违背承诺所带来的下场吧。」
阮冬故我等你到京军班师回朝日我要真确定了你的死讯我必将你的骨灰洒在京师让你亲眼瞧瞧什么叫真正的搅乱朝纲死也不暝目!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为……怀宁接下来是什么?」
「不想说。」
她搔搔头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出来。
「既然背不出来就不要背了。」
她闻言微讶回头看见凤一郎自门外走来。「一郎哥我可以不再背了吗?」
「冬故当年我督促你读书是为了让你明白道理为你的官位铺路……」凤一郎平静地微笑:「如今你心中已有属于自己的道理何必再背?书是死的你却能将属于你自己的那本书牢牢放在心里这比许多读圣贤书的官员还要厉害。」
这算赞美吧?还是嫌她太迂腐?她摸摸鼻子想到自己前几天执意披上战袍冒充程将军。
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啊她若不冒充阵前失将军心必散当日一郎哥跟怀宁不但没有左右她的决定还助她一臂之力一郎哥献策先动摇蛮族军心怀宁则代她握巨弓扶助她没有尾指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