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郎抬眸注视着他。
「我自然也不能倒下。反正都陪了这么多年要陪就陪到最后人死了尸身乱箭穿心也没有感觉了。」怀宁顿了下不看凤一郎直盯着她苍白的睡颜继续说道:「在失去意识的当口我又想岂能再让乱箭毁她尸身?她力大无穷以一抵百蛮族必定猜出她是断指将军等战事结束她的尸身挖也会挖出来示众。所以我用尽最后的气力推倒她。」
凤一郎闭了闭眼轻声道:「谢谢你怀宁。」
怀宁向来不苟言笑的嘴角忽地扬了一下似是苦笑:
「她简直是不动如山。」见凤一郎微讶他坦白说道:「我连推三次才推倒她。」到最后那一次他几乎怀疑他不是流血而亡而是先死在力气用尽的上头。
凤一郎闻言眸内抹过激动的情绪哑声说道:
「现在都没有事了。」
「你假造她死亡她醒后必会恼火。」
「即使恼火也来不及了。」他沉声道。他一向性温此时此刻却坚定如石。
怀宁看他一眼忽然说道:
「谁也不想死。你没有必要跟我们走但是我能了解被留下的人的心情。凤一郎冬故纯粹就是个傻瓜而已她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凤一郎与他对视一阵轻声道:
「我没怨过她。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冬故要醒来我马上通知你。」
怀宁摇摇头道:「我还能撑住我留下。」
凤一郎也不阻止只是平静地坐在椅上与他一块等着床上的人儿醒来。
「我不是陪她。」怀宁又补充:「只是一时习惯不了没有血腥味的地方而已。」
「我知道。」他都知道相处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怀宁的性子吗?
怀宁像要把一生的话全说完一样主动又说:
「我醒来后一直在想臭老头的命卦怎么一错再错?」
凤一郎柔声道:
「自然是人定胜天。」
「是吗?第一次冬故晚了一天失去她的手指;第二次本该短命的我却延续了性命。」怀宁顿了下低语:「臭老头从不出错错的两次全跟她有关。」
「怀宁你想说什么?」
「那一箭没有冬故也许会是我的致命伤。我倒下时还有残余的意识我只记得我在想:谁也抢不走冬故的尸身我不让任何人欺她的尸身她拼了这么久没有一件事是为自己她的尸身若被人糟蹋老天爷就太没眼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就是让他太不甘心才保住了他的命。「凤一郎你一向聪明你认为是冬故延续了我的性命吗?」
凤一郎沉默了会答道:
「我不知道。」
怀宁显然也没要个答案缓缓闭上疲累的眼眸。
过了一会儿怀宁忽然又说:
「别让她知道。」
「什么?」
「别让她知道我今晚话多。」
凤一郎微怔立即想到怀宁可能是不愿冬故认为他多愁善感……。
「我不想让她从今以后试着从我嘴里掏出过一句话的回答那太累了。」他不想太辛苦多话的部份交给凤一郎他负责出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