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飞射的子弹已没了瞄准目标,纯粹是恐惧下的作战人员在肆意开枪。
孤雁刀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拖着近乎数丈的金光焰尾,所过之处子弹、落叶尽数化为烟尘。
无可抵御的锋锐之意随着被抛向院外的孤雁刀,肆无忌惮的宣泄着。
直至将迸射着焰火硝烟的枪口刹时间磨灭,凌厉到令人寒毛倒悚的锋芒在飞旋到院门处时,
爆发出的眩光几乎令得所有人都微闭上眼睛,根本不能直视。
肖松平勉力忍着刺痛睁开双目,步履蹒跚的不停后退。
离院门栅栏最近的一群人,被孤雁刀恣意的锋芒扫过,便从枪口到枪身,再到持握步枪的双手双臂,
在锋芒掠至肩膀与胸口齐平处的位置时,便呈线性自上而下,自前胸往后背方向,眨眼间被一寸寸擦除干净。
准确来说,以孤雁刀飞旋的速度,从漫天落叶和子弹消弭,到院门和院墙所在处,不过呼吸之间。
待得早已退到所有作战人员身后的肖松平回神,朱永海这幢宅子的院门和院墙,都已彻底没了踪迹。
包括围拢在院门外的一众精锐,甚至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就彻底在世上蒸发。
肖松平瞧着抹灭一群人性命,摧毁一大片院墙和院门的孤雁刀,眼底尽是绝望和不甘。
即便孤雁刀飞旋的速度已下降了一大半,刀身处肆意迸射的金光也有些萎靡不振,
可肖松平依然清楚,他根本不存在任何逃跑的机会。
以方才孤雁刀所展现的锋锐,即使威能宣泄掉了九成九,那一缕锋芒掠过他的身体,
仍旧能够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世上。
肖松平眼中不甘达到极限时,看着速度降低到极限,威势也消弭殆尽的孤雁刀,
忍不住环顾了一眼四周,惊惧的放声高呼:“顾师!”
空旷的院落中,肖松平凄厉的声音鼓荡开来,传出去很远的距离。
莫名其妙呼喊出的这个称谓,并没有让孤雁刀失去动能坠地。
感受到身体每一处都散发着凛然寒意,望向距自身咫尺之遥的孤雁刀光,
肖松平哆嗦着紧闭双眸,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下一瞬,耳边剧烈的破风声倏然响起,不知何物自身后极远之处掠空而来。
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无比的金铁交鸣声。
肖松平立时睁开双眼,神色无比轻松,充满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这才看清那发出破空声的东西,同样是一把兵刃。
兵刃尖端,正和孤雁刀相抵在一起,如同两者再角力一般,皆是不让分毫。
与此同时,有个身影自高空斜坠而下,周身劲气携云带雾,萦绕着微弱的红蓝二色。
这人坠落之时,身周气浪滚滚,竟在半空划出一道令空气都微微扭曲的线条。
他顷刻跨越十数丈距离,穿着长靴的右脚,猛然踩向自身兵刃尾端。
身周红蓝二色氤氲气劲如蛇游窜出,令其兵刃陡然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巨力,
竟迫使孤雁刀被顶回院中来时方向,最终被来人脚下兵刃,钉在了院内地面之中。
“水火阴阳枪,顾龙章!”
来人须发皆白,面容看上去却仅有五十岁上下,身材魁梧,穿着件白色的棉质练功服。
一双眼睛分明饱经沧桑,看着并不显年迈,反透着一股英姿勃发的孤高之意。
哪里像是个中老年,更像个刚出茅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狂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