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出自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形容北风席卷大地,吹折白草之意。
江燃口中轻吟此句,其中意味伴着秋季院中乍起的狂风,竟不可思议的分外契合。
然而他句中白草,是台阶上众人,是席卷向半空的落叶,
更是肖松平及院外众多扣动扳机的作战人员,独独不是岑先生诗中原意。
枪口乍现的焰火,迸射出千颗万颗肉眼难以捕捉的子弹洪流。
弹道来自四面八方,锁定的目标唯一人而已。
数丈距离对于速射步枪射出的子弹来说,本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足足数秒之后,肖松平预想中子弹贯穿躯体的声音依然未曾出现,
理应绽放在眼前的血肉花朵,也没有如期绽放。
唯有漫天飞舞的半绿的,暗黄的,乃至彻底衰败的落叶,
犹如无休止般,涌向屋檐,房顶,似因风而动,为秋天而绚烂。
肖松平泛黑的脸庞被掠过的风吹得不住抖动,他身旁诸多作战人员,更是勉力握持着手中枪械,
生怕一不留神,步枪就会脱手飞出去。
左耳耳麦中传出狙击手无奈的声音,“肖常委,无法瞄准目标,请求下一步指示。”
肖松平并未回应狙击手的话语,也没有下达新的指令。
他几乎用了莫大的毅力,才硬顶着狂风撑开眼睛。
眼神刚刚聚焦,瞳孔中呈现的画面,便令他一直泰然自若,底气十足的面色大变。
整个人如同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景象,瞳孔都为之剧烈收缩成了针尖状。
万千无形气劲从狂风中迸射向四方,近似发出了咻咻的急促破空声。
一群作战人员疯狂倾泻而出的子弹洪流,被院中鼓荡而出的气息刮过,
如同被一只手抹去的沙画,刹那间干净到不存在任何的画面。
每一颗脱膛而出的子弹,都在距离江燃半尺之地,被莫名的劲气抹去了痕迹。
连一丝一毫的渣滓灰尘都没有留下,只余下些许的硝烟味。
没有哪怕一颗子弹,侵入江燃身周半尺之地。
狂风莫名一顿。
空中沙尘落叶如同凝滞在空中。
肖松平勉强看清了江燃的身影,他的身体从肩膀处自上而下,呈现出无数角度不同,
深度也不同的伤口,凌乱到找不出任何规律。
大量的血液并未从伤口处涌出,而是沿着江燃的右手手臂,流向他托举在掌中的寸许短刀。
这把短刀周身萦绕着无匹锋锐的气息,近乎犹如实质般将空气都隐隐割裂开来。
肖松平已不知是否错觉,只看了几眼,他眼睛里就有种莫名的刺痛感。
无需再问,他已经能够确认,这就是孤雁刀!
肖松平气息凌乱,又震惊又欣喜。
趁着狂风停止,江燃躯体上伤痕无数之际,疯狂高喊:“开枪!开枪!”
“他身受重伤,已毫无反抗之力!”
被先前莫名涌动的烈风惊到的一众作战人员心头突突之跳,已没了思考能力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