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划过的景色大多仍旧是一望无际的雪原,火车里很冷,人们哈出的气息溶成白雾,冻得脸红鼻子也红,后来舒苒她们实在受不了了,干脆上了床,就这么拥着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直到车厢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叫。
“我的红宝石项链不见了!车上有小偷!”
正是午后容易犯困的时候,这一声好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块石头,周遭车厢里顿时喧哗起来。
大多是打工人攒了一年的钱回去过年的,这车上要是有小偷,万一小偷抓不到,偷到自己身上来怎么办?
舒苒从上铺探出头,就看见列车员拿着对讲机匆匆而来,后头还跟着看热闹的观众,往声源处赶去。
舒苒原本不太在意,可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忽然有抹红光一闪而过,她皱了皱眉,觉得下去看看。
李珊平时最喜欢看热闹,一见这事儿也觉得新奇,古月不太想凑热闹,谢鹏程也叫她们不要去,但舒苒想去看看,于是她就和李珊一块儿去了。
吵嚷着车上有小偷的是位衣着讲究的富太太,一看就家世很好,她耳朵上戴着宝石耳环,脖子空荡荡的,想必那条项链原本就该待在她的脖子上的,但现在不见了。
富太太姓杜,一看就是那种娇养出来,没受过多少苦也经不住事的人,此刻正惊慌失措的追着列车员,告诉她自己的项链有多么值钱,又是怎么突然之间不见了的。
“我就是睡了一觉起来就不见了!”
杜太太声音尖利,透着股无措和惶然,列车员不敢得罪她,忙道:“太太,你能仔细说说,有多少人见过您这条项链吗?您放在哪儿?”
她戴着这条项链招摇过市,好多人都看见了,当时总以为,自己带着保镖,没人胆子能这么大从自己脖子上将项链偷走吧,可没想到,不过是取下来眯了一会儿,项链就不见了!
人越慌越容易忘事,还是这位杜太太旁边跟着的保镖说,刚才有位先生要买杜太太的红宝石项链,被杜太太拒绝了,项链也只给这位先生看过,要说别人,那就是杜太太给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买了饭,陪她说了会儿话。
保镖一说,人群中就有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说:“刚才是这样的,我见杜太太的项链很好看,就想将项链买回去作为礼物送给家中的长辈,杜太太拒绝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车厢,没再出来过了。”
“这位先生既然愿意花这么高的价钱买项链,那肯定不关他的事。”
人们第一眼总是依靠人的衣装来给人判定属性,实在是这位说话的先生看上去温文尔雅,身上穿的手上戴的无一不是凡品,压根就不像是会做出偷项链这种事的人。
“那一定是那个孩子偷了!”
不知道是谁断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人群中忽然推搡出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棉袄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被推得一个踉跄,转头忿忿道:“不是我偷的!”
但没有人相信,对比想要大价钱买杜太太宝石项链的李先生,似乎这个小女孩真的更像小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