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瞪向那堆零件,被他的恐怖想法惊到了——电视里出现过的影像,怎么可能拆开就……
共翳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听得她一阵心酸。
楼下闹的更厉害了,王红梅似乎冲到了隔壁,在跟几个外地青年吵闹。
阿籍静静地听着,然后蓦地发现一个大问题:
卢安福的船是在大火前几个小时就离开的,他也只说电视节目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火灾,走的比她早了整整几个小时呀!
阿籍疑惑的看向近在咫尺的共翳,只持续了一小会,愤怒就火焰一样高涨起来。
刚开始不让她走,真正机会来临的时候,却独自跑的比兔子还快!
她僵硬着身体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觉得自己连日来的所有焦虑和眼泪都成了个笑话。
原来,被抛下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共翳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对,手禁锢着她身体:“……我想从船上回去的时候,起大浪了。”
阿籍盯着他,强压着火气才把声音憋住:“那你怎么到船上的?你不是说不走的?”
共翳沉默了,半天没吭一个字。
阿籍愤然,挣脱他就要站起来。
共翳终于出声:“上船是拿东西,船上有能用的东西。”
阿籍怔住,咀嚼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拿”字的味道。
悄无声息地爬到别人船上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偷。而因为偷被困在别人的船上——这么丢人的事情,当然不好不出口。
阿籍的嘴角歪了一下,立刻就抿紧了。
共翳竟然发觉了,人还坐着,抓着她手臂的手指狠狠地用了下力。
阿籍的态度又软下来了,伸手搂住他脖子,小声地建议:“那现在怎么办?”
你偷了人家的东西,拆了人家的电器,还杀了人家的猫……
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
楼下脚步纷沓,王红梅的叫骂和卢安福结结巴巴的吼声是最好分辨的。隐约还能听见几句外省口音的喝骂,和李娜云江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不分明。
共翳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也明白现在形势紧张,得先逃跑要紧。他很大局为重的松开手,扶着她的肩膀站起来。
阿籍生怕他发出声响惊动到楼下,跟着就想拦:“你干嘛……”
然后,她自己闭嘴了。
共翳对阁楼的环境熟悉的有点令人惊讶,连哪里有松动的木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黑暗中一晃一晃走动着,没发出一点声息就到了楼梯口。
只是脚步不大稳健,有点一瘸一拐的样子。
阿籍怕发出声音,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他招手示意,才跟着慢慢爬过去,心脏砰砰直跳。
共翳往下看了一几眼,然后踩上竹梯,慢慢走下去两级。阿籍胆心惊的爬在阁楼口,门还打开着,隔壁就是他们吵架咒骂的声音。
共翳把手里没鞘的铁剑递给她,伸一只手搂住她腰,把她拖抱下来。
阿籍紧搂住他脖子,小声嘀咕:“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共翳不理,“吱呀”一声,双脚勾在竹梯光滑的一边,直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