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有点慌,回了句“没事。”,伸手把阁楼灯关掉。
她脱下鞋子,藏进灶膛里,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上走,探腰爬进黑漆漆的阁楼深处。
刚爬上来的时候,阁楼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渐渐适应了,才找到黑暗中坐着的那个人。
——也不出声,就那么半垂着脑袋靠坐在一只大纸箱前面。
阿籍蹑手蹑脚地移过去,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一边还在注意他的反应。没动静,始终都没动一下。
她在地板上乱摸的手摩挲到了些东西,硬的、长方形的、尖锐的、一扎扎绕着电线的……阿籍想起王红梅说的那台电视机,愣了一下,绕过七零八落的东西,爬到他旁边。
共翳还是没转头来看她,隐约的轮廓里看来,他已经把头发削短了,胡子刚才就发现没有了。
阿籍伸手轻晃了他一下,身体干燥而温热,穿的似乎是卢安福的旧衣服。
“共翳,共翳?”
她低低地叫了两声,手按在他肩膀上,像触着火炭。
头顶上就是屋顶瓦片,雨滴噼噼啪啪的响着,格外的清晰。
“共翳?”
阿籍又叫了一声,身旁的人影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伸手搂住她。
他始终没说一句话,环过她腰的手臂却紧绷着。
楼下传来脚步声,阿籍噤口,然后听到王红梅在脚底下喊:“陈小姐?”
共翳的手勒的更紧了,阿籍顺着他的右臂摸过去,果然摸到冰凉的剑刃。
心跳,蓦地加快了!
“陈——小——姐?”
王红梅还在找她,吱呀一声,厨房后面的门被推开了。然后,传来一声惊呼:“啊呀!活短命!”
楼下动静更加大起来,脚步纷沓,显然人都从前屋跟过来了。
王红梅的嗓子格外的嘹亮:“活短命,偷狗不偷猫,哪个黑心鬼,把我的猫给勒死了!”
阿籍扭头看向共翳,他也正看着她,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像是未熄灭的灯火。
阿籍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把人家猫杀了?”
“……”
阿籍有点不知所措,下面就是特警大队的,这里却是个封闭的阁楼。
共翳把她抱的更紧了,嗓子低哑地像是被粗砂磨砺过,但总算开口说话了:“……我以为,以为你死了……”
阿籍心头一震,轻轻地回抱住他,脸颊亲昵地在他胸口蹭了一下。
体温、味道都是这样的熟悉,毕竟是一起度过了一百多了日夜的人,至少在身体上,曾经亲密的不分彼此。
她有点模糊地想起他们的初见,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美好。又想起李娜云说她喜欢他——她想,恐怕真是栽进去了。
“着火了我会跑的呀,你瞎想……”
然后身前的人愣了一下:“什么着火?”
阿籍“咦”地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以为我……”
共翳的脑袋往边上转了转一下,指着那堆七零八落的电视零件:“我看到你在盒子里说话,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