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愕然,脸刷地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话到嘴边了才想起来他是听不懂的。讪讪地缩回手,很有些尴尬的坐开一点。
被那么不友善的注视过之后,想要逃跑的欲望更加的强烈了。出山洞的时候,她看见了岩石层叠草木稀疏的海岸——尽管只是一大截高耸的峭壁悬崖。
这一边是峭壁,那岛的另一边呢?
阿籍默默的咬了咬牙,视线探入乔木林立的森林深处:岛有多大,森林有多大,徒步穿越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她的记忆里,自己是在一大片沙滩上遇见这个男人的——从被打晕到在山洞里醒来,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
……
细碎的阳光从穿过疏疏密密的树冠,轻悄的随着沙沙沙沙的风过林梢声在湖岸边挪动,共翳几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重新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微掀开的眼皮。
民以食为天
饿!饿!饿!
阿籍痛苦的抱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勒在手腕脚腕上的藤条箍得更紧了,简直要镶嵌进肉里。
不远处就睡着那个躺的规规矩矩的男人,呼吸稳定,酣然大睡。
从湖边林打猎回来后,共翳只是把食物简单的分类储藏了下,就手脚麻利的把阿籍重新捆成了只粽子。给她絮絮叨叨的谩骂骚扰地不行了,才在她嘴巴里塞了小块清洗干净的救生衣夹,躺倒睡下。
阿籍没料到自己努力克服生理排斥劳碌一天之后还得受到这种待遇,更加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不吃晚饭。
满满一大筐肉呢!就是要饿她,干嘛捎带上他自己?
共翳翻了个身,紧闭着的眼睛到底还是睁开了:
很吵,这个女人简直比十只山鸡还要聒噪!
爬起来一看,阿籍正把头抵着树桩,一个劲的把被束缚住的手往肚子上压,白皙的手腕上刺眼的一道道勒痕。
他愣了一下,几步走到树桩边,跪坐下来制止——这么没命的胡扯乱拉,手非废了不可。
阿籍双手被制,肚子又疼得不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脑袋就往他下巴上撞:“呜呜……呜、呜呜!”
共翳眼疾手快,身子一侧,扳着她脑袋把人扶正。阿籍面白如纸,连嘴唇都咬破了,冷汗淋漓直下。手上的绳子才刚刚解开,就一把扯下嘴巴里的破布片,眼泪汪汪地直做手势:
吃的!我有胃病,我要吃的啊——
共翳愣愣的看着她,又是哭又是喊的,虽然听不懂,这是在说……饿了?
在阿籍亮的几乎要放光的眼神注视下,他把陶罐放上土炤,放进一整只切碎的山鸡肉,咕咚咕咚的煮起来。
阿籍抱着肚子坐在一边,狼狈的捂着肚子掉眼泪。实在是太饿了,她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饿过!
共翳慢悠悠的添着柴,眼神不时的往她身上扫,说不出的怪异。
等看她气也不喘的连灌几大口肉汤后,又眼眶红红地抱着肚子弯下腰,忍不住比划着问了:
你肚子里……养着妖怪?
阿籍只晓得他指着自己的肚子比手画脚的,哪里猜得到他心里会有那么惊世骇俗的念头,艰难的点点头,捂着肚子痛苦的直哼哼。
真糟糕,喝太急了!
共翳明显惊到了,捏着树枝的手指暗暗使力,眼神里的杀气渐渐浓重。
阿籍还在抱怨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犹犹豫豫地端起大碗,正想再喝一口,猛地给他抓着肩膀提起来。
共翳冷冰冰的视线从上方直射下来,粗糙的手掌移到她脖子上,渐渐施力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