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恨恨的把头撇向一边,还微微的高昂着——你吃饭我给你收拾?想的美!毛发都还没退干净呢,就想着当资本主义奴役人了!
共翳没有再勉强,只是用尖头箭的几率大大提升了。不论是什么生物,一旦出现在他视野里,必定“嗖——”的一声给射倒,拿着匕首现场就剥皮开膛剖肚。偶尔也用秃头箭射个野兔子之类的,拴根细藤把玩。
阿籍哼哼哼扭着脖子,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杀啊杀啊,士可杀不可辱!
附近的活物渐渐都不出现了,共翳背起大弓,打算就往树林深处去找了。
这下,阿籍急了。
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没有。她一个人给绑这里,难保不会再有蟒蛇啊猛兽啊啥的出来。到时候,跟这只傻鸡一个待遇,三两口给放倒,小命儿就玩完了呀!
“喂!”
共翳已经迈开两步了。
“别、别走啊!”
野山鸡也给她喊得乱窜起来,草屑横飞尘土高扬。
“共、共翳……共翳共翳共翳共翳共翳!”
阿籍终于慌得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鼻音都出来了。
千呼万唤之下,男人终于停下脚步,转回来解开绳子替她松了绑。
这回,阿籍一句抱怨都没有了。收拾起那点文明人的自尊和洁癖,提起还没拔毛的小麻雀,飞快地蹲到湖边洗去了。嘴巴里念念有词的自我安慰:“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光荣……”
——虽然血肉模糊的未处理肉块很血腥很不耐看,她也不得不承认,稍微处理一下,还是可以很好吃很填肚子的。
好容易收拾完,阿籍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满脑子的大肠小心肝肥精肉。
共翳瞅着她那张眉毛上粘鸡毛,脸颊上点朱砂(血渍)的白白脸,弯弯嘴角,重新生起火,烤了串烧雀肉,洒上盐粒,递过来。
阿籍哪里还会客气,三两口全吞了,吃得异常的拼命,眉毛尖上粘的小鸡毛颤颤地直抖。
共翳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瞅着她,眼看着她熟练的把骨头吐在右手心上,然后整齐地放在一边。眉头一皱,突然出手如电的夺过食物。
阿籍呆愣了,两手还保持着半抓的姿势,嘴里叼着撕下来的半只小雀腿:“哎——”
共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阴沉沉的可怕,低声说了句什么,语速缓慢而严厉。
见阿籍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拔出铁匕首,在泥地上飞快的画了个条状的东西,尖锐的看着她。
阿籍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毛毛虫?蛇?
共翳穿着草鞋的脚在地上摩擦了几下,擦去划痕,重新画了起来。粗粗细细弯弯曲曲的,既不像写实的又不似什么印象派野兽派。
阿籍伸出只白嫩嫩的手指头,点了点那个细脚伶仃的图案:“山鸡?凤凰?”
面对阿籍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反应,共翳似乎松了口气,眼神里的疑虑却更多了。拨开她戳着的手,草鞋胡乱的在上面踩了几下,转过头开始闭目养神。
阿籍翻翻白眼,画的这么抽象,看得懂才有鬼吧。
共翳身体靠着树干,虽然是休息,背脊却挺得笔直,连腰腹都没有放松下来。他的脸一直是被乱发和胡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没了那双老是冷飕飕瞅人的眼睛,唯一露出的额头和英挺鼻子的鼻子就显得异常的抢眼。
阿籍悄悄窥了几眼,不觉就对胡子下的那张脸感兴趣起来——看眉眼举止,也该是东亚人种的样子。还会用筷子和食盐……
她挨近了点,手犹豫着抬了起来,才触到他额前蓬起的乱发,共翳就极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直露的看着她:
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