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素出来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头疼。
满地乱飞的树叶,被暴雨打落的树枝,雨水浸湿的墙面上还沾满泥点子,院子里没有屋檐的遮挡更糟糕。
不仅有各种残垣断壁,还有屋檐上掉下去的瓦片,七零八落地散在各处。
桐素顺着雨水滴落的地方往上看,看见屋檐上有一个木盆大的口子,正是当初被白蚁咬过的那一段木头,承受不住上面瓦片和暴雨击打的双重压力,从中间断开。
幸好被咬的那根横梁不是只要的承重横梁,而只是支撑外侧延伸出去的那一截屋檐,不然破的可就不是这一个口子,而是半边的屋顶都有可能坍塌。
屋顶破损的那个地方,正巧对着从教斋到厨房的那条回廊,桐素绕过湿滑的路面,继续往李嬷嬷的房间走,正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人打开。
“夫人,您一夜没睡?”李嬷嬷顶着和桐素同款黑眼圈开口道。
“你不也一样,雨实在是太大了,不敢睡,生怕半夜出事。”桐素揉着额角,这段时间睡眠规律,偶尔熬一个大夜,太阳穴抽着疼。
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还得排查一些有哪些房间漏雨,“你住的房间漏雨吗?”
“前半夜漏得厉害,后半夜稍微好一些。”李嬷嬷侧开身子,身后的房间亦是一片狼藉,只有床附近才好一些,其他地方也都是水渍和树叶,甚至还有掉落的瓦片。
“你昨晚可淋湿了?”桐素的房间没有漏雨,昨晚便是没睡也没有吹风,但李嬷嬷屋顶上破了这么大个洞,昨晚的风有点大,想来一晚上都是不好受的,“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奴婢的身子结实着呢!就是半夜有些害怕……”
李嬷嬷确实没说谎,半夜好几次她都想去找桐素,但奈何尝试了几次,还没走出门,手中的油灯就熄灭了,她听着外面的动静,越发不敢出门,只能重新退回房间。
“一会儿煮点姜汤喝!若是受寒恐怕难熬。”桐素让李嬷嬷收拾好房间里的东西,接下来的几天,这个房间都不能在住人了。
谢予安住的房间离桐素和李嬷嬷住的地方要远些,等桐素结束李嬷嬷这边的事情,往那边走时,天已经大亮,不需要油灯照明。
“完了,这个房间恐怕也保不住……”桐素还没走进房间,就瞧见谢予安的房间房门大敞,暗道不妙。
等走进去果然不出所料,上面的屋顶被一根巨大的树枝压断,若不是有半截树枝刚好卡在屋顶上,挡住了往下落的瓦片,谢予安的床恐怕都保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三个人当中,只有谢予安的房间后面有一棵松树,昨晚检查的时候,正是因为那棵松树高大挺拔,遮挡住了大部分雨水。
桐素和李嬷嬷一致认为谢予安的房间应该是最不容易漏雨的,没想到松树的树枝会将房顶捅出一个大洞。
桐素绕开地上掉落的杂物,往床边走去,床帘被风吹掉,胡乱团成一团掉在脚边,棉被上也有好几片枯树叶,甚至连床边都有碎掉的瓦片。
即便身边一团糟,床上的人也安然地闭着眼睛,仿佛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丝毫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