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如姜南倾所料,薄修宴的确没有睡好。
被药物折磨,又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他的身体能撑这么久才起反应,已经很可以了。
入睡还不过半个小时,他的头痛就开始发作。
不仅如此,那些没被驱散的冷意,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将一身的热血都浸的冰凉。
他盖着被子,都捂不暖自己,身子冷得发颤。
他眉心紧紧拧成了“川”字型,平躺在床上,想要自己扛过去。
可那接连不断冒出来的寒气,却像是无数把利刃,不停地切割着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到最后,他不得不蜷起高大的身体,咬牙忍着几欲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呼痛声。
这一夜,竟比之前还要难熬百倍。
他堪堪撑了十几分钟,就扛不住了,也不知是头痛,还是身体痛,灵魂好像要被抽离出去了似的,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再这样下去,可就不妙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病情,似乎有要被激发的迹象!
若是不加以干预,即使控制住,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不得不忍痛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顾上穿,跌跌撞撞地去找姜南倾。
隔壁,姜南倾睡得也不安稳。心里总记挂着薄修宴,担心他半夜出点儿什么状况。
翻来覆去的时候,她听见走廊上有声音,刚要坐起来,敲门声就急促地响起。
她登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连忙翻身下床,小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一脸痛苦的薄修宴,她连忙问,“是不是头疼起来了?”
薄修宴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很差来形容。
白得像纸,甚至还有一种人死后,才会泛起的青灰色!
他撑着门框,头一次这样狼狈,从齿缝里挤出不成句子的话。
“头……头疼,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