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顿时一喜,连忙迎上前,“薄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
薄修宴微微点头,然后抬起眼帘,朝楼梯上的小女人看去。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到一起,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颤了颤。
姜南倾展开了一直紧皱着的眉,脸却板着,站在台阶上,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声不吭。
薄修宴看出来了,这小女人,果然在生气,心头的那点紧张,莫名更重了些。
生平头一次,他竟生出几分,无措的感觉。
气氛不禁有点凝滞,林姨见状,凑到薄靳夜身边,借着拿过他外套的机会,小声跟他通气。
“薄先生,您昨天说头疼,小姐记挂着,早早就下了班回来,但没见到您,等您到晚上,您又一晚上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小姐很担心您,在楼下等了您一整夜,都没休息好。”
听到这话,薄修宴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彻夜等自己回来。
以至于,他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楼梯上,姜南倾见他一句话都不说,什么也不解释,不禁更生气。
她有一大堆话想要质问他,忍了又忍,才没立即发作。
倒不是不想问,而是她担心自己的脾气上来,说话一时收不住,不好听。
然而,盯着薄修宴看了片刻,她的气恼,却被疑惑取代。
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不太对劲,那深刻的眉宇间,似是浮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而且,似乎还裹挟着一股,隐隐的戾气。
看样子,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她走下楼梯,朝男人靠近。
没想到,越靠近他身边,她就越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
那是出入医院,才会沾染上的气味,她非常肯定。
当下,她顾不得别的了,眉头再次拧起来,张口却不是盘问,而是关心,“你受伤了?”
薄修宴回过神来,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闻到的,你忘了,我对血腥味很敏感,还有,你去过医院,身上有消毒水的气味,到底怎么回事?一晚上没回来,也没个电话,是受伤住院了吗?严不严重?”
说话间,姜南倾眉眼带着关切,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但男人穿着衬衫西裤,什么都看不出来。
见薄修宴不吭声,她不禁着急,干脆直接拉着人,去医疗室。
“走,让我看看伤。”
薄修宴下意识地跟上她的脚步,墨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背影,瞳仁里有许多情绪在变幻。
那些冒尖的烦躁,似乎被平复了下来了些,不再汹涌地叫嚣,想要发泄……
进到医疗室,姜南倾按着他坐下,严肃地问,“哪里受伤了?”
薄修宴仰头,深不见底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我的确去过医院,已经让医生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但姜南倾却不依,“什么被担心,我能不担心么?不行,得让我看过,我才安心。”
见她坚持,薄修宴短暂的犹豫了下,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了声,只好解开了袖扣,把袖子卷起来。
看到手臂上包扎的纱布,姜南倾的心一沉,立即把纱布给拆了。
伤口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一些,血痕没有完全清理掉,在伤口上还残留着一些颜色,
她的眉心,不由拧成了“川”字型,刚想问他怎么弄的,下一秒,瞳孔就骤然缩紧,脸色也在瞬间变了。
她见过太多伤口,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枪伤!
“你怎么会中枪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