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我留在宫里陪您。”
德妃默了一下后说:“你待几日就回去,我会和皇上说的,宫里你不宜久留。”
“姐姐……审的如何了。”
“万琉哈氏招供了,是她处心积虑用往日恩情买通了慈宁宫小厨房的人,将发芽的土豆粉磨进了六阿哥喝的粥里,万琉哈氏被抓后厨子自知不保已经自尽了,皇上下旨玩琉哈氏杖毙,其家人发配宁古塔。”
说这话的德妃面色狠厉,她握着拳敲了下床板道:“便宜她了!”
“姐姐,好歹查出来了,六阿哥也没事了。”
德妃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摇摇头,“万琉哈氏说的只能信一半,这些事她一个人是做不了的,尤其是慈宁宫的厨子岂是她那么容易就买通的。”
“姐姐怀疑后面还有人?”
德妃点头但又摇头,她长叹一声:“查不下去的,先到此为止吧。杖毙、流放,够吓唬这群人一阵子了。”
德妃揽过珍珍,和她靠着头说:“多谢你,要不是你……”
“姐姐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珍珍抹了下眼角将要留下的泪珠说,“姐姐,我陪你生完孩子再离宫吧,我不放心。”
“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要是连生个孩子都自己保全不了自己,我以后还怎么活?”
德妃拍着珍珍的肩说:“等六阿哥好了,我催皇上督促内务府把府邸给你们修好,等过了夏天你们赶紧去南边上任,京城并非善地,这一回你也好、阿灵阿也好都锋芒太露了,躲一躲,躲过这阵再回来。”
珍珍明白姐姐的苦心,可心里也不住在思索:到底会是谁呢?
…
阿灵阿是在明珠府中接到宫里传旨太监的话的,他急急告辞回府为珍珍打点些贴身东西,刚刚到后门,就见文叔伸长了脖子在等他。
文叔见到阿灵阿立即上前耳语:“夫人从宫里带了信,嘱咐爷在外万事小心。”
接着递上了珍珍的一封手书,是珍珍辗转通过惠妃的人送出来的。
阿灵阿刚刚想珍珍怎么如此不谨慎,但打开一瞧心又安定了下来。
珍珍用的是他过去给她写情书的法子,满文拼成的英文成了最好的密码。
待书信看完,阿灵阿的心沉到了底。
文叔见他看完,又说了另一件事:“前院这几日闹的厉害,三爷要给看中的戏子抬姨娘,还是索家的国公爷法保帮着抬进来的,公夫人气得昨儿闹了一夜。”
这是阿灵阿给文叔的嘱咐,前院平日能躲则躲,但凡事都要紧紧看着并报给自己。
阿灵阿听完后没有再追问文叔,而是回到自己的院子,拿出康熙赏的遏必隆宝刀练起了刀法。
珍珍制定的“五年计划”近日因为种种原因实行得断断续续,他已经很久没有大汗淋漓地舞一次刀了。在刀风飒飒的声音中,汗水沿着他的背脊、额头向下滑,直如雨下。
这时候的他,眼前晃过了很多人——索家、佟家和自己家中的人,他见过没见过的,京城里皇城里那么多人。如果宫里有人向德妃和六阿哥动手,会是谁?
珍珍问了他这个问题,可他觉得自己根本答不上来。
京城处处都是敌人,亲朋不过数人而已。
苏日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兄长木着脸在院中杀气腾腾舞刀的样子,自从嫂子嫁过来后,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过哥哥如此戾气横生的姿态。
“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