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责怪,埋怨,又有什么用?燕洛雪跪在皇祖母面前,神情有些木然,秦慕萧此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劝解,只能让这四个人默默哀伤。这时临淄王说话了:“南凤国人不是要利用皇后娘娘吗?怎么会改了主意?”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慕萧目光湛然,问道:“是他们不需要了?还是利用不了了?”
燕重垚拉着荣华公主站了起来,说道:“他们这么做的意思不外乎是泄愤,示威还有引诱。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必须进入这片山林,重恩,你抱着母后,仔细别让树枝刮母后的脸。”
燕重恩含着眼泪,重重点头,他说道:“我们是得快些,若晚了,季麟和季幽不知会怎么样。”
燕重垚抱荣华公主上马,荣华公主情绪不稳,燕重垚哪里敢放松神经。一行人急匆匆快行,终于来到了燕重垚所说的那片山林。山风吹过,仍是一片寂静。
秦慕萧看了一眼周善文,说道:“去喊话。”
周善文一声长啸,震惊山林,长啸声在山间回响,却无一人回应。燕洛雪对秦慕萧说:“让别人在此等候,我们两人进去。”
秦慕萧低声说了声“好。”便带着她径直从马上跃起,纵身入林,但却没有快过燕重垚和荣华公主,燕重垚喊道:“重恩,你不准进来。”
四人心境想通,因愧疚而不惧死,因愧疚而求一死!
而他们面前的是什么一番景象!这寂寂林中,并无兵士的尸体,而是并排着七个身穿北燕华服的人的尸体,两名男子,四名女子,还有一个弱龄稚子。燕重垚一一抚摸着,说道:“这,是燕季麟,这,是燕季幽,这,是季麟的儿子。”
燕重烨的一对儿女,还有他的长孙,都葬身在了女床山,这女床山不是吉祥之山吗?究竟是为什么,让南凤国对北燕皇族赶尽杀绝?南凤灵帝真地就这样灭绝了人性?
燕洛雪望着四周,说道:“这并不是凤舞长天阵。”
“你说什么?”燕重垚问道,脸色骇人。
“是谁对爹爹说这是凤舞长天阵?”燕洛雪问道。
“是北燕将军陈寒阳之子陈景。”燕重垚说道,“他入阵后大吼是凤舞长天阵。”
“凤舞长天阵能困住千军万马,但爹爹可见着了一名北燕将士?还有,陈寒阳呢?陈寒阳的四万人马呢?去了哪里?”燕洛雪问道。
“雪儿,你怀疑陈寒阳?”燕重垚问道,“陈寒阳是你祖父的知己,他怎么是奸细?”
“他也许不会,但不能排除陈景,而且,北燕国已经名存实亡,在这个时候,谁又能保证谁真正的忠心?尤其是皇祖父已逝。”燕洛雪说道。
燕重垚沉吟着,眼光落在了荣华公主的手上,荣华公主手上拿着一把短刀,燕重垚过去,将短刀抢在手里,瞪着荣华公主,荣华公主喃喃道:“这是柳儿的,是柳儿策划了这一切。”
“又是柳儿?”燕洛雪奇怪地望着自己的爹娘,她真不能理解这位和娘情同姐妹的柳儿和她爹娘能有什么仇怨,又和西秦武帝秦柯有什么过节?这一桩桩阴谋,这一条条毒计,怎么会这么毫无破绽,这么大的阴谋,需要筹划多长时间?只依靠晓宁楼就够了吗?
燕重垚对着林外喊了一声“重恩”,燕重恩等人便进了林中,燕重恩一见燕季麟等人也遇了害,眼都直了,扑通一声跪倒在燕季麟身边,哭叫道:“季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父皇,辜负了父皇的托付。”
燕重垚说道:“重恩,我们将他们运回我们北燕先祖之地安葬,你若想重振北燕,我会拼死扶持你的。”
燕重恩将脸埋在手里,说道:“父皇母后他们都不在了,我要这江山何用?”
燕重垚知道燕重恩已深深地厌恶自己,他轻轻说道:“对不起,重恩。”
燕重恩站起,对着秦慕萧一躬身,然后单膝跪地,说道:“燕重恩原作太子的马前卒,只求带领大军,驱逐鞑靼人。”
秦慕萧没有说话,燕重垚看着秦慕萧,又看了看燕洛雪,说道:“也罢,我终究是老了,重恩入你麾下,我也放心,又能护卫雪儿。”
燕洛雪听出燕重垚的话语中萧索,她不禁有些不安,她问道:“爹你另有打算吗?”
燕重垚点点头:“我和你娘要去会会故人。”
“不行!”燕洛雪喊道,“她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爹爹……”
“这是爹娘的心愿。”荣华公主温柔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不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