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阵法,只是阻止爹追赶的脚步,你派人围攻,就给了他们逃走的机会,而且还消耗了北燕的兵力。”燕洛雪说道。
“我们多长时间能赶到女床山?”燕洛雪问秦慕萧。
“至少三天。”秦慕萧说道。
燕重垚点头,“若快,应该还有人生还。”
“好,我立刻去准备。”秦慕萧说道。
秦慕萧转身欲走,燕洛雪拽住了他,说道:“你回东宫一趟,将鸣凤钗拿给我,还有,去通知惠昌公主。”
秦慕萧看了看她,深深点头,“好,就做个了断。”
第二卷 祸从萧墙起 第九十八章 心如蛇蝎害故人
女床山位于西秦国咸安城西北,秦慕萧,燕洛雪一行人骑千里马,日夜赶路,只求早到一刻,能救下那万名将士。他们两天之内过了河水,在天水附近小憩片刻,便又继续赶路。秦慕萧怕燕洛雪身体难以承受,便让燕洛雪和自己共乘一匹马,累时可随时休息。但燕洛雪如何能休息,爹娘面容憔悴,虽然他们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但她怎能泰然自若,她此时不断祈求,上苍能给她机会,来救赎她前世留下的罪孽,来救得皇祖母等人脱离苦海。
扮作惠昌公主的临淄王的出现,让燕重垚和荣华公主很吃惊,他们悄悄询问燕洛雪,燕洛雪不敢多说,只说惠昌公主知道南凤国的阴谋,特来相助,并向燕重垚要了殷晓晓的那半份地图。燕重垚虽不知何故,但想到孟巧音的身份,也就不再多问。
临淄王却仍似已往,放浪形骸,路途上还曾****秋月怜,惹来秋月怜的冷眼和北燕四皇子燕重恩的怒目而视,临淄王不以为然,看着窝在秦慕萧身前的燕洛雪,笑道:“同为女子,说笑罢了,本宫还能吃了她吗?”
燕洛雪无心与他斗嘴,索性闭上眼,临淄王见了,悻悻冷笑:“太子爷倒心狠,若不是你这般,她怎会吃这种苦。”
秦慕萧怒了:“公主,你又有何法子,护她周全?难道送给你父皇吗?”
临淄王变了脸色,再不言语。秦慕萧却并没有痛快多少,临淄王的话就如同替燕洛雪在指责凤长天逆天命找人实施招魂术,使燕洛雪承受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他垂眸看着假寐的燕洛雪,身子不由自主僵硬,燕洛雪睁了眼睛,疲倦说道:“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他也不过只会呈口舌之利。”
话音虽轻,却轻如薄剑,刺入临淄王的心,临淄王眼中寒光乍现,脸上冷冽得有些骇人,燕洛雪笑了:“怎么,公主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啊。”
当日,临淄王提出要将整个巫族奉献给燕洛雪,燕洛雪不屑拒绝,但临淄王拿出古卷,却让燕洛雪改了主意,因为她要看看巫族到底有何企图,虽然她知道巫族根本不可能听命于她,这极有可能是临淄王为了牵制西秦国的伎俩,但至少眼下,答应临淄王并无坏处。
一路上秦慕萧不断询问燕重垚离开女床山时北燕**队的情况,他极为担心南凤国趁此时机发动攻击,尤其是山高林密,若南凤**采用火攻,后果不堪设想。燕重垚回说临去时曾对陈寒阳千叮咛万嘱咐,将北燕军队驻扎在开阔地带。秦慕萧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当他们逐渐接近女床山时,却察觉出不同寻常的寂静,神秘的女床山近在眼前,山土呈红铜之色,相传树无不栖青鸾,可面前这座山林千树万树,却没见一只青鸾的影子,也没有任何别的鸟的鸣叫,更不用说人声了。燕洛雪看着面容惨淡的父亲,心扭作一团。怎么回事儿?难道北燕国留在林外的四万人也遇害了?
燕重垚欲催马前行,秋月怜喊道:“且慢!”
秋月怜袖中甩出一颗系着金丝线的明珠,过了一会儿,她扬手将明珠收回,仔细查看,脸色变得黯然,她说道:“这是曼陀罗,吸多了,会使人产生幻觉,重则呼吸衰竭而死,这珠子已变紫色,显然毒性甚强,若兵士们中毒,不死也是昏迷了。”
燕重垚此时心若火烧,他自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却被南凤灵帝牵引着,无计可施,他问秋月怜:“秋姑娘可有解药?”
秋月怜叹了口气:“专门的解药没有,只有常用的解毒丹,但我只怕已经来不及。”
秋月怜身边的白靖武将解毒丹递了过去,秋月怜说道:“一人一丸,含在嘴里。”
众人进入山中,还是渺无人迹,这可真怪了,北燕数万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不成?正当众人大惑不解之时,冲在前面的燕重垚猛勒住了马头,他仰着头,怔怔看着前面的高大树木,手僵直地伸向前方,叫了声“母后!”那声音,就仿佛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而发出的临死前的哀嚎。
燕洛雪惊愕的发现,皇祖母********被吊在了那棵树上,那双仇恨的眼睛凸出,怨恨地看着自己,她迅速回过头,闭上眼,但是喉头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在了秦慕萧的胸前。秦慕萧叫了一声“雪儿。”
燕洛雪伸手去擦,说道:“没事,是上次的没好利索。”
秦慕萧说道:“雪儿,这不是你的错。”
燕洛雪摇头,甩掉眼泪,说道:“我要下马。”
秦慕萧下马,燕洛雪踉跄着跟着,险些摔倒,燕洛雪走到皇祖母身边,皇祖母已被四叔燕重恩从树上解下,荣华公主正跪着,为她穿上衣服。皇祖母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就是胸前,一只翠玉簪子直插在胸前。荣华公主将簪子攥在手里,手直哆嗦,突然燕洛雪惊恐的发现她娘荣华公主举起了发簪,她大声哭叫了一声:“不,不要啊!”
这一声凄怆的呼喊惊醒了燕重垚,燕重垚劈手夺过了发簪,吼道:“荣华,你好狠,你还嫌我不够惨吗?你还嫌我为你做的不够吗?你要让这全天下人都来嘲笑我这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混蛋吗?”
荣华公主望着燕重垚,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傻笑起来:“我原来以为我很幸福,我的丈夫可以为了我抛却江山,却原来这只是虚妄。”
燕重垚过来,抱住她,说道:“错的不是你,是我贪图你给我的安逸,远离了本来属于我的责任,你不要这样,这样我会更加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