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时常惊醒,为何没人去乾清宫禀报?”
柯嬷嬷苦笑一声,解释道:
“是娘娘不许,娘娘说皇上政务繁忙,不想让皇上过多忧心,故而奴婢等才未曾告知。”
赵景闻言,抿紧了唇,看着侧身对着他的温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半晌,他终是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下,自己则走到温宓身边,把人揽在怀里,无奈一声叹息:
“傻瓜。”
总会为他考虑,自己默默咽下一切不适。
温宓夜里未曾睡好,这会儿哭的累了,就靠着赵景的怀抱睡着了。
赵景把人放到床榻上,拇指轻轻拂过温宓细嫩的脸颊,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手。
赵景回到乾清宫,拿着折子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担忧。
太医的话和柯嬷嬷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徘徊交织,让他担心不已。
刘贵嫔有孕时,纵然他子嗣稀少,可也不曾有几分过多的看重。
而宓儿这一胎,是他盼了许久才盼来的,他常去雅安宫,与这孩子自然也多了几分深厚的感情。
可如今这般,赵景就有些想不明白,他让宓儿这么早有孕,到底是好是坏。
高时伺候在赵景身边,对赵景的心思或多或少也能摸索几分,见赵景沉思,他小心翼翼的打断:
“皇上可是在担心贵妃娘娘?”
赵景猛然回神,把折子丢在桌案上,身子往后靠在龙椅上,叹了口气,没隐瞒道:
“贵妃的身子实在令朕忧心。”
高时其实对赵景的担忧有些不能理解,他说:
“皇上,贵妃娘娘如今还好好儿的,您又何必为了尚未发生过的事情焦虑呢?”
这岂不是自己吓自己?
向来都是旁观者清,高时一句话点醒了赵景,赵景坐直了身子:
“你说得对。”
还未发生的事情,有无限种可能,许是宓儿根本就不会有事,他又何必这么杞人忧天?
这日过后,赵景对温宓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虽依旧带着温宓运动,可只要温宓喊累,赵景便立马带了人歇着。
与以往的强势简直判若两人,弄得温宓不断的用惊讶的目光打量赵景。
温宓刚坐下歇息了会儿,就见幼白匆匆抹着眼泪进来。
赵景有些不悦,刚想训斥她没规矩,温宓就抢先开了口:
“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这话原是句玩笑话,不想幼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嚎啕大哭:
“娘娘,方才温府的人传来消息,说夫人,夫人她……”
夫人二字一出,温宓脸色瞬间变了,她猛然起身,心中有些慌张:
“夫人怎么了?”
赵景瞧着温宓泛白的脸色,直觉接下来的怕不是什么好消息,故而瞪了幼白一眼,想让她闭嘴。
可幼白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哪儿能看到赵景的警告。
她唇瓣有些颤抖:
“夫人病重,怕是……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