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栩以碾压的姿态获胜了,即便是清华书院的学生也不敢违心支持同袍。
这是个有真本事的,穆沉香输得心服口服,他殷勤道:“我这就领你去见姜兄,相信两位的这场辩论一定会青史留名!”
岑栩拱手:“承让!”
他的谈吐和学识折服了在场的每一位学生,一行人拥趸着岑栩一路来到姜瑜学舍,齐声说:“请姜论秦辩论!”
声威气硕,姜瑜推窗,见围着学舍的多是同袍,他心里咯噔讶异张唇:“我又犯事了?”
岑栩迈出队列,拱手道:“姜先生的过秦论,吾爱不释手,日日诵读,观之百遍……”
话未说完,遭到姜瑜蹙眉冷声打断:“受之有愧。”
他又环视场上围着的同袍费解开口:“今上圣明!欲十月中旬开设恩科,你们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什么?!”
此则消息叫全场震惊,立刻有学子秉礼告退:“新皇恩科在即,我需立刻温习……”
这群人轰隆隆的来,轰隆隆的走,他们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膈应人。
姜瑜放下窗户继续复习:“都要高考了还有心思搞辩论赛,也是真的心大。”
见岑栩愣在原地,穆沉香忍不住提醒道:“岑兄,还是赶快回书院复习吧,恩科要紧!”
“可……”
岑栩从胯上小包里取出一叠纸来整平失落的说道:“我还没要到签名呢……”
纸上是他写的“观过秦论有感并附原文。”
“和着你也是过秦论的拥趸者啊,那下什么战贴啊!”
穆沉香简直哭笑不得,岑栩认真开口:“我学识浅薄,对于此篇论赋仍有不解之处,想借着辩论的机会让自己茅塞顿开,顺便看看姜先生在对秦的认识上究竟超过了我多少。”
“原来如此。”
得知岑栩没有敌意,穆沉香的最后一点戒备也放了下来。
他指着学舍笑道:“幸亏你没让姜兄签名,否则你会怀疑人生的。”
岑栩也笑着:“家中听过关于姜先生的字迹潦草奔放一说,想来和姜先生为人处事有关。”
穆沉香捧腹大笑:“非也,实情是姜兄自幼家境贫寒,买不起毛笔写字,只能用树枝在沙地写画,我曾有幸见识,姜兄的硬笔字乃我生平罕见。”
岑栩立刻露出羡慕表情拍着臂膀叫道:“羡煞我也!”
二人又闲叙了一会,方才想起考试为重,便各自道别。
“考场如战场,此次恩科,请君全力以赴,期待与君同朝为官,为百姓谋福的样子。”
“一定!”
……
新皇将于十月中旬开设恩科!
姜论秦传出的消息绝对毋庸置疑,这股狂风很快席卷京城,乃至全汉。
但是…养心殿…
“陛下口含天宪,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糊弄下臣?”
觐见后的糜竹直接将头抵在金殿之上痛哭哀嚎道:“当初陛下答应多宽限臣一些时间,恩科定在十月颁旨,十一月举行,现在怎么又提前一月呢?”
对于糜竹的指责,女帝面容愠怒,她一掌压桌低道:“听卿言意是在责罪于朕?”
李公公立刻尖音斥道:“陛下仁慈,准你部宽限一月;如今你部不思圣恩,尽效皇事,反而责罪于陛下,实大逆不道!”
听女帝震怒,糜竹当下明白为什么千尚书为何称病要自己来面圣诉苦了。
他立刻大拜叩头颤惊道:“臣冤枉!”
随即泣泪擦拭苦道:“自知陛下欲设恩科,为我朝辛选贤能,户部夙兴夜寐,废案堆砌成山,只求不负皇恩;千尚书为此积劳,已经告病修养,只剩臣肩担重任,为效皇恩,臣少寝废食,苦思冥想之下终于提出合乎现今财政的预案。”
“后得陛下应允,户部以此预案交付礼部工部等一同筹划,然姜论秦一番言语,民意沸腾,叫户部殚精竭虑,苦思冥想所出预案成为一张废纸……”
短暂迟钝后,他拜首叫道:“陛下!如今民意沸腾,裹挟朝廷,依臣之见,十月恩科绝无可能,请陛下降旨,治臣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