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错了,是我不对,是我乱说话,您不要生气。”
敢作敢当向来是岑行戈的优点之一,碧荒将手从他的头上放了下来,跟着他一起往岑老夫人的身边站着。
两个人的影子从背后落了下来,有一半在地上。
岑老夫人看着眼前一长一短,却都显得有些纤瘦的影子,默默的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她和行戈之间永远无法调节的矛盾——因为他们都想着要为对方好。
可是那样的京城,她又如何能够回去?
庆玄帝是个好皇帝,上位的五年里励精图治,执政清明,整个大庆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谁不说他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这个一个好皇帝,却是踩着她侄儿的尸骨上去的。
为了国家和百姓,她不仅不能为侄儿报仇,还要保证庆玄帝在那龙椅上坐得安稳,她交出了虎符,将跟着她几十年的军队交给了他,更重要的是,做了刽子手的,是她的亲儿子!
如此种种,百年后又如何去地下面对她可怜的侄儿。
她只能远离京城,远离过去的一切,听着野外的蝉鸣蛙声,闻着山林的清新木香,才能够在夜里睡得安稳,而不是在噩梦中挣扎不出。
“祖母我知道错了,要不您打我吧,狠狠的打,我这次绝对不跑。”岑行戈可怜巴巴的往岑老夫人是身边凑,轻轻的晃了晃岑老夫人侧身在上的肩膀。
“行了行了,再晃我这老骨头要散架了。”
虽然说着斥责的话,但是岑老夫人的语气明显的慈祥多于恼怒。
岑行戈一听就知道祖母已经消气了,笑嘻嘻的就要往老夫人身边凑,却听到岑老夫人慢悠悠的开口,“碧荒啊……”
“祖母我在。”
“刚刚行戈说让我揍他你也听到了,可是我这人老了,做不得这血腥的事情,以后就交给你吧。”
岑行戈:???
祖母您在说什么?您让谁动手?
都说了是很血腥了!我娇娇软软的娘子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粗暴的事情!
岑行戈无声的呐喊,转头看着碧荒目露惊恐。
他娘子那手劲,有谁顶得住啊!!
岑行戈咽了咽口水,他看到他娘子在祖母的话音落下之后已经开始攥拳头了!
他干笑了两声,“娘子,要不我们还是去查案吧,这什么黄石毒的源头都还没查清呢严陵就跑了,一看就不是什么认真负责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咱们得为百姓做点事,就从查明这害人的毒药源头开始吧?”
碧荒无辜的眨眨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