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珏并没有躲成,因为碧荒的身边还有个随时奶狗变恶狼的岑行戈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所有敢于靠近碧荒的人。
她只能瘪瘪嘴,硬着头皮往回瞪严陵。
严陵朝她笑了一下,偏过头对着碧荒和岑行戈告别之后,没管方珏骂骂咧咧的挣扎,将人拖走离开了。
没了一对欢喜冤家的斗嘴,一时间岑行戈还有些不适应。
他望了望方珏和严陵离开的背影,“他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你还想跟着他们回京城查案不成?”岑老夫人永远都站在怼孙子的前线,她从屋里走出来,慢悠悠的从岑行戈的身边走过,“要是想跟着去现在还追的上。”
“我跟去做什么?”岑行戈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外加一点警惕,“你别想骗我去京城!”
岑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再劝你,你的路是自己,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你要让碧荒跟着你受苦便在这山野待着,一切看你们夫妻。”
岑行戈恼怒不已,每次说到京城这个话题的时候就会让祖孙俩闹矛盾,在祖母一日日的劝说下他本来已经软化了不少,可是谁知有一天他下定了决心要回去了,结果一直劝着他回去的人却根本不准备挪窝,他气结:“除非您跟着我们走!”
“我老了,腿脚动弹不得,就不跟着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岑老夫人说着锤了锤腿,“碧荒,你来扶着我一下。”
碧荒走过去扶着岑老夫人走到摇椅旁坐下,岑老夫人躺在摇椅上闭着眼喟叹了一声,“还是孙媳最贴心,不想某些臭小子就知道气我。”
碧荒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她转头看了一眼定在原地表情倔强的岑行戈,忽然蹲下身探向了岑老夫人的腿。
岑老夫人眼睫颤了颤,浑身紧绷,差一点就没忍住出手,她睁开眼,表情不适的看着碧荒,“怎么了?”
碧荒在岑老夫人的腿上从小腿一点点仔细的捏上去,一双眼睛沉默而安静的看着岑老夫人,直把对方看得浑身不适才淡然的开口。
“祖母,您的身体健康腿脚利索,听说您前些日子还去山里猎了只鹿回来请村人打了牙祭,我瞧着您就算是徒步走上京城都不算是难事。”
一向是噎别人的岑老夫人第一次被人噎着说不出话来。
一边傻站着的岑行戈像是受欺负之后终于找到了愿意为自己伸冤的人,一个健步就走到碧荒的身边猛点头,“说的太对了,祖母的身体分明好着,为什么不跟我们进京,一天到晚要赶我走,是嫌我拖油瓶麻烦吗?”
说着说着,他竟是有些委屈起来,低着头十分的沮丧。
碧荒揉了揉岑奶狗柔软的头发,“先听听祖母怎么说。”
岑行戈低着头让碧荒方便揉他头发,一边哼哼唧唧的嘟囔,“还能怎么样,还不就是想扔下我们两个拖油瓶,夕阳无限好,只是有油瓶。”说着他小心的觑了一眼岑老夫人,准备祖母表情一有不对就立马逃命。
然而岑老夫人只是翻了个身,给了他一个沉默而寂寥的背影。
岑行戈愣了一下,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他知道他的调侃很是无理取闹而且不尊重这位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老人,可就像祖母盼着他能够回京去实现自己从小的愿望和抱负,他也希望自己能为敬爱的老人养老送终,而不是任由对方在这山野里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