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个女人,还是个孕妇,打不能打,骂又不解恨,苑景峰觉的自己要憋疯了。
“……你……你他妈的就是个祸害你知不知道,操!你没事了,你自由了,高兴了吧!啊?!这会儿高兴了吧!操!”
苑景峰回身一拳打在墙壁上:“陆关爵这个傻逼到底被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害他生意还不够,你非要毁了他是不是!啊?!我问你话呢!说话呀!!!”
苑景峰的咆哮激把姜禾愣生生喝退两步,她摇着头,满眼的出乎意料。
“不,我没……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禾没想到陆关爵会做到这一步,到现在她宁愿相信这是陆关爵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而演的一出闹剧。如果是真的,她就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怎么回事?瞎吗?白纸黑字看不懂?!陆关爵这个傻逼替你扛罪,替你坐牢,你知道吗?!满意吗?!!高兴吗?!!!”
“姜禾我告诉你,要不是陆哥交代,我现在能活撕了你信不信!你他妈欠陆哥的,你欠他一条命!!!你他妈终于自由了,现在给老子滚!!!”
说完这句,苑景峰摔门而去。
姜禾感觉整个世界在往下沉,头有些晕,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抓不住手中那片轻薄的纸张,眼睁睁的看着它滑落到地面上,纸面向上,法院那鲜红的印章带着血色刺地姜禾睁不开眼。
当天姜禾就被送出了罗家别墅,只身来,只身走。身后门可罗雀的别墅渐行渐远,但姜禾却知道自己有些东西被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来接他的是周睿,本以为见到自己的丈夫她会高兴,会激动,至少会上前索要一个紧实温暖的拥抱。但实际上她只是沉默的看了周睿一眼,然后沉默的上车,回家,疲惫的闭上双眼,都没再说一句话。
姜泽林看到女儿回来没有任何惊讶,甚至都没有问她这一个月去了哪里。
“陆关爵是不是来找过你?”姜禾睡眠不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她自己的生意主要是在国外,但国内这边她也有参与,所以如果没有姜泽林帮助陆关爵的话,陆关爵不可能抹掉自己在通泽集团内存在的所有证据。
姜泽林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而且如今是他们姜家欠陆关爵的,出于道义他也不能有所隐瞒,即便陆关爵交代过让他三缄其口。
陆关爵取得资料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姜泽林,他将自己的公司托付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卖掉股份,然后义无反顾的扎进通泽这潭浑水中,将所有应该姜禾承担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而姜泽林救女心切,只得帮着陆关爵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和律师团一起收集证据,无论是篡改还是伪造,陆关爵都全盘接受。
姜禾听着父亲的陈述,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知道陆关爵对她余情未了,而自己也是仗着这一点卑鄙的选择了利用。但她真的没有想到陆关爵为了自己会做到这一步,这显然已经不能以人情来论了。
“小禾,周睿定好了后天回美国的机票,听爸爸的,先去那里避避风头,等这边没事了你再回来。”
避风头?量刑都已经下来了,虽然大伯一家没能躲过这一劫,但自己家显然已经化险为夷。
这个时候难倒不是应该想想办法帮助陆关爵,减刑也好,托关系也好,至少能为陆关爵做些什么。
可一想到这里,姜禾又觉的挺可笑,这要是让苑景峰或者姚安蓉知道了,一定会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爸,我想见见他,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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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姜禾的要求让姜泽林有些为难,虽然量刑已经下来了,但陆关爵还没有从看守所移交到监狱,所以想要见的话恐怕不太容易,但后天的飞机他又不想让姜禾耽搁了。
姜泽林的犹豫让姜禾心头泛凉,她不怪父亲,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姜禾觉的自己再卑鄙的事情应该也能做的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同意父亲这种默然放纵,任陆关爵自生自灭的态度,过河拆桥的有些太明显了。
“爸,我答应你,只要见他一面,我就乖乖回美国。”
厚厚的防弹玻璃对面,那扇不起眼的小铁门打开再关上,她看着陆关爵那宽厚的肩膀被罩在松松垮垮的囚服内,锃亮的手铐就这么明晃晃的从姜禾眼中划过,然后下沉。
高大身躯剪了寸短凌厉的男人蜷缩在那简陋的小凳上,看着很憋屈。
但那也就是看着,陆关爵毫不在意地坐在姜禾对面,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似要将这个人死死刻进心里一般。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比起上一次的见面,陆关爵明显瘦了,凹陷下去的脸颊让他本就突出的面部棱角更加锋利,那专注而锐利的目光就这么坚定的看着姜禾,没有丝毫动摇或后悔。
陆关爵今年四十多了,二十年以后这人都老了,值得吗?姜禾就想问一句值得吗?
一直到最后一刻,陆关爵才张嘴说了第一句话,也是她记忆中陆关爵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