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给你们带来的荣耀骄傲和面子,难道就通通不做数了吗?”
从小到大,秦子月对父母一直是有怨的。
他们只想要一个能给他们挣面子的女儿,只想要一个可以让他们在邻居亲戚面前吹嘘炫耀的女儿。
他们享受那种人上人、被人羡慕的眼光,所以在她拿到北淮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不吝啬花费几万块大摆宴席。
真是为了她吗?
秦子月觉得不是,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罢了,为了别人的那一句“教女有方。”
一直以来都是只把她当工具,读书的时候拿她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事事要她做到最好,成绩要拿第一。
一旦有什么她做得不够好,他们就会对她说,我们养你这么大或供你读书有多么多么辛苦,可实际上,供养弟弟就不辛苦了吗?
但他们从来没有对弟弟诉苦,道德绑架,他们只会挖空脑子想着存更多的钱,给弟弟买房买车娶老婆。
而她这个女儿,只要能每个月按时给赡养费,她去做什么工作、辛不辛苦其实都无所谓吧。
不然,在当初她决定要进娱乐圈工作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只别扭了半个月。
钱到位,什么矛盾都会消失。
或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甚至还会跟亲戚吹嘘:我女儿在娱乐圈挣大钱,一个月给家里五千!
换做以前,秦子月或许不会深想,因为这些事情,想得越透彻,心就越寒冷。
像她这样的父母,对她不好,却也不算坏,好得不够彻底,坏得也不够透彻,有时候想怨恨他们,却又不自觉浮现某些温馨幸福的时刻。
不上不下,原来这才是最折磨人的方式。
面对女儿的质问,已到中年的父亲看着她,眼里有严厉,语气是无尽的失望:
“之前你的确是我和你妈,以及你爷爷奶奶的骄傲,可是现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个江瓷真的值得你这么疯狂吗?连前途,连人生,连家人,通通都不要了?”
秦子月流泪,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绝望地流着泪,执拗道:
“我说过了,我喜欢他。”
见她依旧没有悔改的模样,母亲一肚子火气,指着她就骂她贱:“你就纯属作践你自己,人家江瓷喜欢你吗?要是喜欢,早他爸没死的时候就和你在一起了,你这样抛弃一切追过去,要不要脸?!”
“呵呵,我不要脸?这两年我每个月给你们发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脸?”秦子月冷笑,“如果我没进娱乐圈给别人做牛做马,可能你们现在还买不起车子给子潘在大学里开。”
被她这样质问,父亲再也淡定不下去,怒道:“一家人还要这样斤斤计较,十几年读的书就是这样教你回报养育父母的?”
秦子月低着头,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头发丝盖住她的眼睛,探监室里死寂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