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顷刻间凝固。
南原瑾又惊又怒地抓住余桐飞,将他拉在身旁,然而看着他的面容从煞白变得红肿,那醒目的指痕就烙在他的脸上,他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
“许乔凝!你这样的态度,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瑾,他在你的药里下了药,你还要护着他,他要你死,你是不是就去死。”许乔凝瞪着他,声音又尖又锐,浑身的怒气感染着在场的人。
“……”
余桐飞直直地站在那,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而许乔凝的目光就像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他没想过对南原瑾下毒,如同做梦一般,他送过去的药他喝了中毒,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药的确是他熬的,可他没做伤害他的事,但是现在他去解释也没人相信,他们不信任他,只会认为他在狡辩,就像扳指的事一样……
“他……”南原瑾紧闭着双眼,剧烈的咳嗽了阵,大夫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则摆了摆手,压住咳意了就开口,“他不会伤害我。”
许乔凝目光冰冷。
“他要害我,不用等到现在,他伺候我这么久,随时可以下手,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我也知道他不会。”南原瑾沈怒地望着许乔凝。
“你就这么信任他?”许乔凝脑中轰轰乱响,仅存的理智都被南原瑾的话淹没,她没想到他这么信任余桐飞,信任到她无法理解的地步。
“比起你来,我更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南原瑾说的很慢……
“你会后悔的。”许乔凝僵住,面色惨白地看着他,身体一阵阵的发抖,她妒忌南原瑾这样的信任,因为她得不到,也奢望不起。
“我不会后悔。”
余桐飞感到手被南原瑾握住,他的手很暖,那指尖的温度沿着他的皮肤,一直渗透进他的血液,他窒闷的心脏紧缩着挤压,迸出强烈的热度,他有些无法克制,眼眶微微发热,他一直以为不会有人信任他,在这个世上他是独立的存在,因为他是没有家的人,一切只有自己,无论面对什么,他都必须稳重,凡事能忍则忍,他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依靠,所以不得不靠自己,不给别人造成任何麻烦,可南原瑾总是给他不同的感受,他感觉自己能依靠他。
眼看许乔凝愤愤离去。
余桐飞看着南原瑾,他依在床上,苍白的面颊,漆黑的睫毛,衬着衣襟上的血渍仍没有狼狈,他望着他,轻垂下湿热的眸子,声音沙哑地说。
“药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一点不怀疑我?”余桐飞定定地说,声音都是变了调子。
南原瑾握住他冰冷的手,心疼地看着他红肿的脸,“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最近庄出了许多事,有人暗中想陷害你,你凡事得小心。”
“恩。”
余桐飞颔首,试探着伸出手,终于碰触到他的脸,他有些担心会被推开,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地望着他,他忽然胆子了起来,慢慢凑近他,牢牢地抱住他。
他的身体是脉脉的暖。
依偎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清雅的香气,以及那淹没不住的药味,这样的味道让他眼眶发热,他是怎么做的事,连药里被下了药都不清楚。
他总是那么的粗心……
窗外的阳光很热,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那停留在他脊背的手滑了下来,他陡然心底一凉,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急得连名带姓叫他。
“南原瑾。”
“……”南原瑾没有应……
“南原瑾。”余桐飞声音嘶哑,心窝处的地方疼得钻心,像被什么利器捣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他的鼻子发热,浑身没有任何地方是热的,他固执地喊着他,只是他没有再说话,安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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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