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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林副使,在颜掌令心里的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不过这是镇邪司内部的事,他不好置喙,既然颜掌令允许,那林副使留下亦无妨。
于是陈泰国便将尸土的情况道了出来,最开始,是在他书房内一盆茶花的花泥中发现尸土的。但那盆茶花他摆在书房内已有两年多,前面两年,一直没什么问题,尸土应该就是最近这半年内才出现的。
后查出,大概三个月前,书房的小厮因瞧着那盆茶花的叶有些发黄,便去找花农。花农给那盆茶花换了土,茶花果真就长好了,但没多久,陈将军就开始感觉到身体不适。
陈将军既然查到那盆花,自然也就查到了那个花农。但实际上花农也什么都不知道,给花盆换的土,用的是将军府花园里的土,并不是从外头挖来的。
于是陈将军又去花园里查看,果真在花园里找到了一些尸土,幸好份量不多,而且因为小花园那里比较偏,府内的人也很少往那边去,加上发现得及时,邪气才没有蔓延开来。
所以眼下患病的,也就陈将军,以及和陈将军走得近的那几位下属。
颜鹤:“那名花农呢?”
陈泰国点头:“关起来了,颜掌令要见他?”
颜鹤点头:“花园里的尸土,将军是怎么处理的?还有那盆海棠花,可还在?”
陈泰国:“花园里的尸土都挖出来了,和那盆海棠花一起,用镇邪司的丹符封存着。”
颜鹤表示要去看一看,陈泰国便领他们过去。小花园离书房并不远,片刻就走过去了,只是如今这花园里别说花了,连一叶草都没了,光秃秃的一片,地上的土都被翻了出来,晒得干裂。
陈泰国道:“知道这里藏有尸土后,我便命人将所有花草都清理了,泥土也全都换了新的,并且每日翻一遍,让阳光暴晒。”
这也是净化邪气的主要方法,尸土挖走后,其余的泥土也不能再种东西,至少要晒上三个月。
封存的尸土就放在在旁边,存在一个陶土圆缸内,盖着盖,上面贴着两道丹符。
林师师走过去看,丹符上蕴着星光之力,她能感觉到缸内确实有邪气,只是已经很淡了。再过一两个月,丹符上的星光之力就能将余下的邪气净化完。
之前一路进来,她发现将军府内没有任何术阵,弥漫在这府里的邪气,也同白府的情况不一样。这里的邪气很淡,而且也不够纯,不像是从人身上出来的,也不像是尸块上来的,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些尸土。
林师师看向颜鹤:“这些尸土应是有人从外面运进来的,花园内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尸土。”
陈泰国一边命人去提那名花农过来,一边道:“此事我亦查过,但那名花农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花园里的泥土,包括之前的那些花草,都是四五年之前就种下的,这期间都没有修整过,也没有添过新的花草。”
正说着,那名花农就被带了过来,林师师抬起眼,却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另一边走过一个人影,她便转过脸:“那是谁?”
陈泰国往那边看了一眼:“哦,那位是谢先生。”
林师师:“谢锦书?”
第099章介意
花园那边的连廊,行经过一名年轻男子,青衫布衣,身如修竹。
颜鹤也往那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原来谢先生和陈将军也认识。”
当年他在书院的时候,谢锦书还未进书院教书。但谢锦书被点为帝师后,出入皇宫时,偶尔会碰上颜鹤,故此,两人虽没打过交道,但也算是认识,点头之交。
据他所知,谢锦书和陈将军,应是没有来往的。
陈泰国道:“不是来找陈某的,上个月我那六郎骑马摔断了腿,去不了书院,只得在家养着。六郎他母亲一直盼着他能参加科考,担心他这段时间丢下功课,便去请了谢先生。这谢先生倒也好说话,答应每隔三五天便过来一趟,给小六上半天课。这个时间,应该是已经上完课,谢先生这是要回去了。”
谢锦书从连廊那走过后,似察觉到花园这边有人,便转过身,看了过来。
虽两边隔着不短的距离,但还是能大致看得清,对面那人面容清秀,气质卓然。
林师师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从陈将军和颜掌令身上扫过,落到她身上,稍有停留,然后他才朝这边揖手,行了一礼,片刻后再转身,随将军府里的仆从往外去。
这会儿,那花农也被带了过来,陈泰国便转过身:“就是此人。”
颜鹤这才收回目光,但却是先看了林师师一眼,见林师师还看向连廊那边,他抿了抿唇。待林师师收回目光后,颜掌令这才将目光落到那花农身上。
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干瘦干瘦的,兴许是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惊吓,应是还受了刑,此时又突然被拎到陈将军跟前,整个人都处在茫然和惊慌中。
被押过来后,他当即跪下,嘴里不停地求饶,叫人呵斥了几声,才终于住了嘴。
颜鹤走过去,让那花农抬起脸。
林师师也上前两步,便看到颜鹤同那花农对视的时候,他的瞳孔微微变了一下,有一层薄光自他眸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