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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就看向旁边的林师师:“这位,莫不是就是那位林副使?”
镇邪司术署的林副使是位年轻姑娘,这个消息早在数天前,就已传遍帝京,他自然也是听说了。
其实早在颜掌令还在洛水县的时候,他就已收到颜掌令送来的密信,后来他的幺女陈飞燕回京后,亦将洛水县那边的事一一道于他知。故他对林师师是早有所了解,只是此时亲眼见到,他也还是有些惊诧于这位林副使,竟这般年轻。
颜鹤点头:“颜某特意带林副使前来为将军诊脉。”
陈泰国便又转头看向林师师,眼神犀利。
林师师抬起眼,神色淡淡,既不惧于他的威压,也没有强硬与之对抗,好似她周身自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能完全隔绝他人的影响。
这一眼,陈泰国更是讶异,莫说是年轻姑娘,即便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在他面前也少不得要气弱三分。
不过他看了看旁边的颜鹤,遂又了然。镇邪司掌令本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年纪轻轻就浑身煞气,丝毫不比那些在战场上斩首千人的杀将弱,这姑娘能在这等人身边待得住,自是有过人的能耐。
陈泰国便往旁边的椅子一坐,伸出右手:“那就有劳林副使。”
林师师亦在一旁坐下,手指落在陈将军的脉搏上。
颜鹤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书房内很静,外面的下人也早被交待过了,没有往这边靠近。
片刻后,林师师收回手,看着陈泰国道:“陈将军的病症尚轻,吃上一个月的药,应当就能痊愈。”
如果她用灵气针灸为他诊治,三天内便能治好。但过来之前,颜掌令却特意交代,若是药汤可治,希望她别用针灸。
林师师应下了,既是出来公干,自是不会违逆上峰的意愿。
而且,如今颜掌令体内的邪气已足以补充她灵海里的灵气,其余的病患,只要能治愈,无论快慢,都能反哺给她,逐一修补她灵海内的裂缝。
陈泰国听到这话,却有些不大相信:“林副使可知,陈某患的是什么病?”
林师师:“金鳞病,患病已三月有余,一个月前开始发作,并且身上显现鳞纹。病症发作时将军会感到胸口绞痛,手脚无力,严重时将军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病症发作的时间多在早上卯时,和夜里子时,每次发作持续的时间约半个时辰,服用玄清丸的话,可缓解七八分。”
陈泰国哑然,要不是他从未同任何人说过,自己发病时的具体情况,他当真会怀疑,林师师是不是在这之前,就已经自别人那打听过了。
患金鳞病的人不少,但每个人病症发作时的情况还是各有不同,特别是时间,每个人都不一样。
好一会,陈泰国才问:“能治愈?”
若非人是颜掌令带过来的,他真要怀疑对方是不是骗子。金鳞病无法根治,这几乎已成了共识,但此时,眼前这姑娘却说能治愈,而且说得很简单,好似这只是普通的常见病。
林师师点头:“照方吃药就行。”
这书房内本就有纸和笔,她示意了一下是否可用,得了许可后,便走过去开始写药方。其实就是化邪方,只不过她根据陈泰国的具体情况,做了些细微的调整,如此药效的起效会更快些。
如果是用统一的化邪方,也同样是有效的,只是服药的时间就得更长一些。
林师师写好后,便将药方交给陈泰国:“若是一个月后,将军还未好,可以再找我。”
陈泰国看了看手里的药方,微微抬眉,看向颜鹤。
颜鹤道:“洛水县白府百余人皆患金鳞病,都是林副使治好的;玄衣卫内也有十八人,亦是林副使治愈的。现如今,镇邪司内还有数十名玄衣卫,正在服用林副使的药汤,将军尽可放心。”
陈泰国默了默,便笑了:“陈某自是信颜掌令的,这药方陈某亦是已有所耳闻,镇邪司能得林副使这般人才,实是大幸。”
颜鹤:“确实是颜某之幸。”
陈泰国便打量了颜鹤一眼:“掌令的身体,近来可好?”
他本就有意于和颜府结为亲家,故之前就打听过颜掌令的身体情况,虽了解的不够具体,但圣空老人同他保证过,颜鹤的身体虽有微恙,但于后代无碍,并且只要调理得当,活到四十是没问题的。
颜鹤点头:“多谢将军挂心,颜某很好。”
他亦清楚陈将军的言外之意,因此说话时表情有些冷,明显是不愿多提。
陈泰国倒是不在意颜鹤这等态度,如他一般,镇邪司掌令的身体情况,也是不能轻易让旁人知道的。即便是他,想打听也要绕着弯才行。不过虽目前他还不确定,圣空老人说得准不准,但如果他眼下这个病,一个月后真能痊愈的话,那就真的不用为颜掌令的身体担心了。
这门亲,还是可以结的。
陈泰国这便看向林师师:“辛苦林副使,请先去侧厅喝茶。一会后陈某还有几位身体有恙的手下会过来,也要麻烦林副使,一起给他们看看。”
只是他这话一落,颜鹤却道:“尸土一事,林副使亦已知晓,今日颜某带林副使前来,本就是为查清此事,将军无需避开她。”
陈泰国有些意外地看了颜掌令一眼,再又看了看林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