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沈望舒和裴在野同时唤到堂屋,面色肃然:“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在野应付他自有说辞,没想到沈望舒却先他一步开了口,低着头道:“今天走水的时候,四哥恰巧不在屋里,我和大哥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他,不留神遇到劫财的黑店,多亏他就在那附近,听到我的求救便赶过来了。”
裴在野自然知道,撒谎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不由侧头瞧了她一眼。
沈望舒却还是低着头,跟他没有一次眼神交流,让他心里头又闷闷的。
这话要是裴在野解释,沈长流必得怀疑一二,既然沈望舒都这般说了,他也想不出哪里不对,便和缓了神色:“你们都是有福气的好孩子,这回没事便罢了,下回出去千万得小心些。”
他看向裴在野,叹道:“这回又是多亏了有你,我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
裴在野心思还落在沈望舒身上,对着沈长流只是敷衍:“姑父客气了,望舒是我表妹,我护着她是分内之事。”
沈望舒今天实在是疲乏得紧,跟着沈长流打了声招呼,垂着小脑袋就走了。
裴在野见她也没瞧自己一眼,心下一阵小小的失落,本想追出去,奈何沈长流又拉着他连连道谢。
东跨院现在是彻底住不成了,沈长流便把他安置在离沈望舒近了许多的西院,距离她就隔了两堵墙。
以往都是沈望舒主动跑来粘着他的,裴在野已经习惯了,她有事没事地过来找他,他之前未免还觉着她太过黏人。
眼下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正是想和她亲近的时候,她却已经两天没来找他了。
裴在野最近忙着处理秦公公的事儿,但忙完之后躺到床上,心里就止不住地低落。
他一直觉着,沈望舒对他的喜欢,要比他对她的喜欢多得多,他为此还有些歉疚,但眼下瞧着她不搭理他了,他又不免焦躁起来,反复猜着她的心思。
她还在为那日他假死的事儿生气?
可他都说让她打他咬他了,她也没有打他,甚至还帮他说话,这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
难道还要他一直去低三下四地道歉吗?
裴在野觉着有点不像话。
他对他的皇祖母,对他的母亲姨母,他都不能做到低三下四地去哄她们,更何况,更何况他对沈望舒还只是有点动心。
他往常还是颇能沉得住气,但他这回自己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越想越是堵得慌,实在按捺不住了。
要不要偷偷去瞧瞧她?
他抬眼看了看深浓的夜色,这时候去打搅她好像有点不太好要不他翻墙过去,偷看她一眼,看看她睡了没,看看她还生没生气?
这可不算哄女人。
他深吸了口气,纵身跃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