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般贸然的行动好像还没跟任何人报备过,万一今天被野狗咬死在这儿,要多少天后才能被发现?
她的眼睛四处乱瞟,尽量不与狗子们对视,扯开嗓子冲它们高声喊话jsg:“别过来啊!我身上没吃的!”
“识相的就赶紧走开,我不跟你们计较,心情好的话,下次我再来,还可以带点火腿肠!”
喊完,狗子们依然没有散去的意思。
梁时的脑子一团乱,她跟人拼过命,跟狗却没拼过,也并不想尝试。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了星点亮光。梁时顿时来了精神——这是工地的保安来巡逻了?
她铆足了力气大喊道:“救命!这里有人被野狗包围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那丝亮光的靠近,忽然从远处飞来几只点燃的爆竹,扔进狗群里就是一顿噼啪乱炸。
梁时被这动静吓得狠狠闭眼,再睁开的时候,野狗已经全部退散了,一束手电筒的灯光遥遥对着自己。
黑暗里,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梁时觉得,今天真是一个神奇的日子,让她在榕城连遇两个多年未见的熟人。
尤其眼下这个,情况尤其特别。
一阵冷风顺着没有玻璃的窗户吹进来,卷起那草草挂起的棉布窗帘,畅通无阻地在室内回荡着。
风过,一抷碎砂土扑簌簌地落下,掉进女子的兜帽里。
她摸了摸后脖颈,捡出几粒石子,随意地一扔,似乎对这种简陋的环境习以为常。
“你怎么会在这里?”对坐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你竟然还记得我。”微弱的白炽灯光中,女子轻轻开口。
“我当然记得你,红雨。”梁时苦笑了一下,仰头看了看灰扑扑的天花板。
未粉刷的房顶犹如一块灰色的幕布,倒映着两个人的剪影。
“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可我们毕竟是……一起坐过牢的交情。”
对面叫红雨的女孩子看上去很年轻,一张瘦削的脸苍白羸弱,眼神却极有韧性,跳跃着茁然的小火苗。
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领子和袖口已经磨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她听到梁时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借着筒灯的光仔细打量着对方:“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前年冬天。”梁时回忆了片刻,“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只在里面呆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