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静初微微迟疑道:“那好“就等到她生了孩子我再嫁过去。”
任夫人眉áo顿时皱起来,“成亲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怎容你随便àn改。你父亲的意思”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你早日嫁去薛家。”
任静初顿时又哭起来,“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任夫人怒气冲冲地刚走,瑶华就进了屋,看到满屋狼藉也是吓了一跳,偏任静初哭个不停丫鬟、ru母在一旁怎么劝也劝不住。
瑶华看看青穹,“四小姐怎么了?”
青穹咬咬牙不敢言语。
瑶华这才上前轻拍任静初的脊背,柔声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任静初用手绢胡àn擦了眼泪,方才哽咽道:“你那八妹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练成的精,若是我嫁了过去,说不定会被她生吞活录了。”
瑶华听得这话不禁也悲从心来,陪着任静初坐在一旁哭了,任静初渐渐哭得没了力气,却见瑶华仍旧止不住地掉下眼泪,瑶华穿着一件青sè的衣衫愈发显得她单薄,提起绢子压抑痛哭的模样更让人心酸。
任静初这才道:“提起她来竟将你也引得哭了。”
瑶华禁不住咳嗽了一阵才道:“四妹妹天生纯良,心里放不下这些才跟我诉苦。是我不应该没劝得你,自己掉起眼泪来了。”
任静初忙道:“好嫂子,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瑶华抬起红红的眼睛,努力露出一丝笑容,“同人未必同命。更何况我也不苦,能嫁过来是我的福气,夫人宽厚”你比亲妹妹还要亲,我也不求别的,只要阖家平安就是我的福气。”顿了顿道,“今天见你伤心,我这才……你定会比我好上千百倍”莫要和我相提并论。
任静初道:“哪里是这样,你一个好端端的嫡出小姐都被她一个庶女压制,如今她是武穆侯夫人,我嫁过去还要叫她一声二嫂,薛家更没了我立足之地。”
瑶华收起帕子,“你是不是为嫁妆的事烦恼?只怕是不能风光嫁进夫家?”
任静初脸一红不做声。
瑶华道:“我出个主意给你,若是觉得有理你便问问夫人,若是行不通只当我没说。”
任静初眼睛一亮”拉起瑶华的手催促,“你快说,快说。”
瑶华点点头,“薛家只是不能给许多聘礼,却并没有规定我们家准备多少嫁妆。”
任静初道:“我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母亲说若是我的嫁妆稍多一些,我脸上有面子,可是薛家又不是等闲人家,差的太悬殊薛家脸上无光,将来我入了门便不能得长辈喜爱。”
瑶华道:“是这个道理,薛老夫人毕竟是和硕公主,自然在意颜面。只是嫁妆行前,要将你平日里用的一应物品先送去薛家,你是我们家老夫人心头rou,身边的东西自然多一些。所以东西周到也是无妨的。”
任静初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只要不跟着嫁妆箱芋往外抬,早些进薛府也是我的东西。”
瑶华笑道:“这就走了。以后妹妹用着依旧方便。这些东西安置去了薛家,薛家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知道妹妹是识大体的。哪家不希望媳妇的嫁妆多一些,妹妹是勋贵之家的小姐。身份不同,礼节上周到无可厚非,更要合乎妹妹的身份。我八妹妹虽然嫁妆不少,平日里用的贴身物却不多,这一点就和妹妹有区别,再说同样是几十抬嫁妆里面的东西却大不相同,妹妹也不必怕看着寒酸。”
任静初在金华府长大不知晓京里的人情世故,就像上次施米一样以为米粮多就能拔得头筹,却没想到差点因此获罪。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是经过大场面的,哪里看不出这些,于是常聚在一起议论是非,说任四小姐是乡里人,任四小姐却偏不得其门而入,只要出去参加宴席必定要金的银的戴了满身,这次成亲更是想要预备二百抬嫁妆,觉得这样才算是风光。
其实真正的风光却未必是表面上的。
任静初心里一喜,“若是嫂子早说我也不用愁了,这话到母亲面前说母亲定会答应了。”
瑶华道:“嫁去了夫家就不比在娘家,要事事为自己考虑清楚了才算妥当。”
任静初点头应了,忽然又想起一件,“只是祖母给我的几家铺子该怎么办?我哪里懂得许多,平日里都是哥哥替我打点。”
瑶华迟疑道:“只怕妹妹嫁去薛家之后,那些铺子世子爷就不能帮手了。就算是妹妹的陪嫁,只要进了夫家也就是夫家的了,怎么好让娘家人再帮忙。”
任静初皱起眉头,“除了哥哥我又能相信谁。”
瑶华也为难起来。
进了薛家就不能向娘家求助那可怎么办才好。
要不然……任静初看向瑶华,“我留几个铺子在娘家让哥哥帮我照看。”
瑶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这件事妹妹还是和世子商量商量才好。”
任静初认真思量起来。
世子就算是才这个意思,一个男人只怕不好开口,她不如替他提醒任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