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静初带了几个丫鬟高高兴兴地进了屋,见到瑶华笑着道:“瞧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瑶华看过去只见丫鬟捧着几块衣料子和一应生活等物。
任静初笑道:“我怕你这里着了火没的用了,就挑了些送过来,你可别嫌弃。”
瑶华眼睛一红”拿出帕子来擦。
任静初忙劝,“好端端的又哭什么。若是不够我再让人去拿来给你用就走了,反正我空置办了这些却不能全都带走的。”
瑶华不禁诧异,“那是为什么?”
任静初笑容一收,脸也垂下来,旁边的青穹已经道:“薛家那边给了消息。姑爷的婚事再怎么cào持也不能越过武穆侯去。”
任静初看向瑶华,“还不是你那八妹妹做的好事。”
任静初拉着瑶华进内室说话,“我也不是说你家如何。可她陶容华毕竟是庶女,凭什么要我们牵就着她,我的嫁妆再低也低不过两百抬去。母亲这才和薛家商议,薛家本是同意的,定会下重礼,谁知道转眼之间就变了卦,之前所议全都不作数,聘礼要比照武穆侯的。我屋子里的东西岂不是白白——”说着又道,“听说薛二太太病了。我的婚事还不就落在……你八妹妹头上。”说着任静初扭紧了帕子。
要是真的和庶女一样只有几十抬的嫁妆,她岂不是要成了京城小姐的笑柄。
任静初走了,瑶华叫来湘竹问,“府里给四小姐准备了多少嫁妆?”
之前是怕大nǎǎi听了不高兴“就一直没有提起,现在大nǎǎi问了,湘竹道:“四小姐是老夫人的心头rou,从金华府回来的时候就是十几辆马车送进京的。这次说要出嫁,老夫人又打发人送了许多东西进府,穿的用的那是不计的,另有头面、首饰就算夫人也就是如此,还有尚好的小叶檀做的家具和闺床,听说这些加上细软就能有二百抬。”
二百抬的嫁妆,怪不得任静初会这样着急,有一天她有意将嫁妆单子给任静初看了。任静初脸上露出极其诧异的表情。任静初也怕和她落得一个下场,只因为她们共同要面对的一个人,陶容华。
“除了物件儿,还有铺子,米铺、脂粉铺、古董铺子,那都是老夫人陪送的。”
瑶华点了点头,“这些铺子都是四小姐亲手打理?”
湘竹道:“听说才世子帮衬呢。”
瑶华仔细思量,武穆侯在外名声不好,薛家二房明摆着要压过大房。所以定是要思量目前的政局。
任家背后是庄亲王爷,庄亲王爷在朝中炙手可热,薛家二房想要靠上庄亲王是顺理成章的。选了长公主的孙儿做婿看似很风光,可是任家能攀上的宗亲、勋贵又何止薛家这一门。她已经很清楚现在任家针对武穆侯,既然针对武穆侯,又何必将女儿嫁给薛家二房,但凡结亲无非是利益关系,薛家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任家看好的。瑶华拿起书又放下,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夫家。嗯要站稳脚跟必须要让人觉得可以利用。否则只会被扔在一旁。
瑶华正想着,湘竹的干娘来回话,“薛家传出消息,说是八姑nǎǎi有喜了。”
任静初回到房里看着床上铺着的一件件绣品”从外面请来做女红的先牛笑着道:“四小姐也要绣两针。也好讨个吉利。”
任静初心情不好便随意应了两声,等到女红先生走了,青穹才匆匆忙忙来道:“大nǎǎi去了夫人那里,说要挑件礼物去武穆侯府,武穆侯夫人才喜了。”
任静初惊讶拖“啊”了一声“顿时愣在那里。
陶容华本就心机极重,现在又有了身孕。她若是这时候嫁去薛家,还不任由陶容华摆布?想到一个庶女要站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任静初伸手将桌上的茶碗扫落在地。
瑶华还在任夫人屋里坐着,就看到一个丫鬟神sè有异拖进了屋,凑到任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任夫人顿时脸sè一变,“胡闹,岂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说着看向瑶华,“明日备好东西问问薛家那边情形。再让人陪着你过去。”
瑶华应了站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瑶华走了”任夫人急匆匆拖去了任静初房里。只见丫鬟正收拾碎瓷出去,成亲用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屋子里几个二等丫鬟要上前去捡,立即传来任静初的声音。“我看你们谁敢捡。”
任夫人弯腰将戏水鸳鸯的喜巾捡起来,屋子里的下人都上前行礼,任静初这才看到母亲。
将屋子里的下人都遣了下去,任夫人和任静初进了碧纱橱里说话,“到底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任静初道:“还才谁。”说着赌气起来,“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任夫人听得这话板起脸来道:“胡说什么,怎么就不嫁了。”
任静初哭道:“陶容华已经有了身孕。薛家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就算嫁过去了不过也要看她脸sè罢子,我只要想到她那假惺惺的模样我就恶心。可如今却偏偏要让她爬在我头上……”
任夫人一怔道:“谁跟你说的?”
任静初道:“我让人去母亲那里送点心,自然就听到了。母亲还要瞒着我不成?”
任夫人叹口气武穆侯夫人有喜和你嫁人有什么关系?”
任静初粗鲁地蹭掉脸庞的眼泪,“光看看嫂子今天就知道陶容华的手段,我哪里是她的对手,现如今更是有了身孕,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与其嫁去受辱还不如就在家里……”
任夫人拉起女儿的手,“真是小孩子脾气,莫不说嫁人之后有喜是应当的,退一步说等你进门了只要顺利也很快就会有消息,谁又敢将你如何?”
任静初仍旧不肯答应,任夫人身边的婆子上前低声道:“怀胎十月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发生,就算能顺利生下孩子,还要看是男孩还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