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宁瞥见了,犹如浑然未觉,自顾自地说道:“行吧,有你这样贤惠大度的侍君,真是朕的福气,那午膳你便一个人吃好了,荷露,唤轿撵来,咱们去……”邬宁本是想说去季思礼的宫室,可她不记得季思礼的宫室在哪了,便顺口补了句:“去琼华宫。”
刚刚还挥着拳头要为他打抱不平,转头就要去找别的男人。
慕徐行抿紧唇,又没忍住,伸出手臂将邬宁的袖口攥在掌心。
“干嘛?”
“别去。”
“为什么不能去?”
慕徐行摩挲着掌心的布料,感觉那冰凉柔软的绸缎上绣满了密密匝匝的暗纹,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想你去。”
邬宁哼笑一声,几乎是一字一句:“朕,天子,而你,侍君,何时轮得着你来管朕?”
香皂,发露,铅笔,少府,藏书阁。
他为邬宁做了不少分内之外的事,邬宁理应给他一点回报。
可这样一来,就像是胁迫。
邬宁会不会觉得他居功自傲?有恃无恐?
慕徐行像一台年久失修有些卡顿的计算机,焦灼着等待着一个精确的结果。
“我没有想管陛下……”所答非所问,他在给自己争取缓冲的时间。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邬宁挑眉:“嗯?”
“……”
徐山搞不懂自家少爷为何这般吞吞吐吐,终于看不下去,嬉笑着解围:“吃醋就吃醋嘛,少爷还不好意思了。”
吃醋。
慕徐行一根一根松开手指:“我没吃醋,陛下想去就去吧。”
这两句话说的……实在很像耍小性子。慕徐行有些后悔。
可邬宁抱住了他的手臂,踮起脚尖,以一种哄劝的口吻道:“别生气呀,我同你闹着玩的,我没要去。”
慕徐行看着忽然逼近的邬宁,微微睁大双目,流露出些许错愕。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吃醋,生气,邬宁就要迁就他。
“对了,午膳我让尚食局备了你爱吃的水煮牛肉。”
邬宁口味极其清淡,曾几何时,翻遍尚食局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出一丁点辣子,可如今,云归楼备膳,十道菜里有五道重荤重辣。
慕徐行喉结微动。
他心中那至高无上的“爱”好像突然间走下了神坛,“生死与共”“相濡与沫”这些华美的光环尽数陨落,只剩邬宁眼角眉梢柔和的笑意。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就会对他好。
在此之前,慕徐行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