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悲哀地想,最近自己考虑得越来越多,不像以前似的一往无前了。她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优柔寡断不是她的xg格。都怨他,一切的挣扎都是他造成的。这个让她想爱不敢爱,想恨又恨不起来的人!
他还拽着她走,她有些委屈地问:&ldo;您看上什么料子了?宫里往年的御供用都用不完,您还上外头看。&rdo;
太子先前其实顺嘴一说,为了显示她和他的亲密,让霍焰知难而退,连裤子这样私人的东西都拿来和她共同讨论。现在从枢密院出来了,他又不好改口,恰巧看见路边上有个绸缎庄,他随手一指,&ldo;就是这儿,进去瞧瞧。&rdo;
不管到了哪朝哪代,一块儿逛逛铺子,都是增进男女感qg的上佳手段。女人啊,即便见识再广,面对琳琅满目的jg致玩意儿时,脑子都会停工,就像傻子一样。太子看见她在五颜六色的腰带和香囊中间转圈,嘴里招呼着:&ldo;您挑您的,挑完了再商量。&rdo;自己摘下喜欢的东西,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地比划。一身控戎司的打扮,别人眼里阎王似的,那点爱美之心也如猪八戒戴花,颇有令人肋叉子疼的惊恐。
太子不管她,转过身真的挑起缎面来。小本经营做的都是平民买卖,没有特别贵重的料子,太子翻找半天,惊奇地发现了好东西,忙喊:&ldo;星河你快来。&rdo;
星河提着一串香囊过去,探头一瞧,&ldo;螃蟹?&rdo;
螃蟹纹的杭绸面料真是不多见,店主犹犹豫豫上来解释:&ldo;回大人,这是&lso;huáng甲传胪&rso;的意思。&rdo;
星河在宫里的差事,和内造处常有往来,对传统的吉祥纹样多少了解一些,&ldo;huáng甲传胪不是得有芦苇和鸭子吗,这两样都没有,说起来可不通。&rdo;
显然是民间仿内造,仿着仿着把一些东西漏了。星河在那螃蟹上摸了一把,&ldo;花样儿稀奇,咱们买一匹吧,回去给您做亵裤,好不好?&rdo;
太子看着那蟹螯,隐隐感觉有些疼。星河才不管那许多,慡快地给了钱,扛起布匹就出门。太子在后面跟着,发现这女人真是恶毒,&ldo;我没说要做亵裤……&rdo;
星河不以为然,&ldo;这种纹样不做亵裤,做长裤也不好意思穿不是?您只说做裤子,眼光又那么独到,叫我怎么办?&rdo;
&ldo;我就是让你来瞧花样,没说要买这个。&rdo;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ldo;您不是说早就看中了,让我来作参谋吗?料子虽不怎么样,但胜在奇巧,买回来做条亵裤穿,其实也无不可。&rdo;
他对她的奇思妙想再也没有招架之力了,好好的太子爷,被她弄得这样不尴不尬。他背着手说:&ldo;早知如此,就该在枢密使跟前说做亵裤的。那会儿还顾及你的面子,怕人家笑话你。&rdo;
星河也是事后嘴硬,大而化之一挥手,&ldo;我是您的女官,吃喝拉撒样样都管,您就是这么说,我也不怕。&rdo;
夕阳西下了,该收摊儿的商户都开始关门打烊cha排板,落日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往宫门方向去,空旷的天街上打闹两下,不多会儿矮个儿肩头的布匹换到了高个儿肩上。太子爷扛着他的螃蟹纹亵裤料进了北门,在一众宫人的目瞪口呆里,把料子放上了正殿的宝座上。
&ldo;今晚我就给您做。&rdo;星河发下了宏愿,&ldo;我亲手给您做,保准合适。&rdo;
太子抱着胸满脸质疑,&ldo;就你那女红?&rdo;
她啧了一声,&ldo;我绣花不行,针线还是可以的。&rdo;
找出太子以前的亵裤,平铺在新缎子上。因为要对花,翻来覆去不住调整,太子眼看着自己的贴身私服被她这么揉搓,实在心浮气躁难以自持。最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打了退堂鼓,&ldo;我去看会儿折子,回头再来瞧你。&rdo;
她没理会,全部心思都在面前的活计上。别人要帮忙,她没答应,仔仔细细照着原来的尺寸多放了一道边的宽度,穿针引线开始忙碌,盘着腿,坐在烛火下,忙得连晚膳都没顾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