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好相貌,好身段,他甚至觉得有几分像徐从绎。
怪不得能勾搭上公主。
“钱司马大惊小怪,公主入佛门是为天下百姓,和郡王好聚好散,我等还要隆重谢过公主舍身为国之举,牺牲小家成全天下呢。”左沛呵呵笑道,招呼身旁的人齐齐向裴炜萤高呼。
裴炜萤红唇轻启,端起酒杯滴酒不沾,笑得得体领情,“诸位盛情难却,可我正在斋戒,只好请天清代劳。”
天清又是谁?
她说这话的时候,水润的眼眸含了清泉,澄澈动人,跃动光芒。
天清微微笑了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端起她手边的酒杯,飘荡的衣袂拂过她的手背,他微笑看向众人,起身敬酒。
杯壁干净,她没喝过,可是残留她的体温,此举暧昧至极。
所有人看向徐从绎的眼神都掺杂着惊疑,难怪钱司马震怒,公主婚事在身,尚未与驸马断干净,却和其他男子不清不楚,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
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传闻中恩爱的夫妻分别进京,各自分离,原来是有第三人插足。
于私,是公主移情别恋,于公,是郡王威慑朝廷,不顾夫妻情意。
分不清对错,旁人更没有立场指责。
可徐从绎倒是不同寻常,面淡如水,找不出一丝难堪或者愤怒,像是端坐戏楼赏戏的宾客,让人忍不住赞一句好脾气好忍耐。
见他起身,众人小心翼翼伸长脖子,不肯错过分毫细节,醉意立即消散,眼睛跟着他走。
眼看他步步迈到长陵公主面前。
徐从绎挡住刺探的视线,淡淡的目光掠过裴炜萤和天清,最后笑着和左沛对视。
“都说虎父无犬子,左节使骁勇神威,广结人脉,却无子嗣承袭风骨,实乃朔方憾事。如今收养的别人的儿子,仗着姿色逸群,攀上公主裙带的本事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左沛面色一僵,他猎户出身,结交权贵才有今日,当中被人揭短已难堪至极。
他别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得公主青睐,是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
缘分?徐从绎听到这字眼,轻蔑低笑。
裴炜萤视若无睹,置若罔闻,缓缓推上杯盏,柔声朝天清道:“郡王夸你好姿色,还不多谢郡王夸奖。他可是河东第一的美男子,他的认可不同凡响。“
天清从善如流,酒杯还沾染她的余温,斟酒的侍从不知该不该倾倒,手臂发抖。
明明身后的郡王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甚至还微微勾着唇角。
天清见状,从侍从手中拿过酒壶,倒满一杯,“既然如此,天清多谢郡王抬举,只是我中庸之姿,远不及郡王万分之一。我和公主相逢恨晚,世上知己难寻,还望郡王切勿因此怪罪。”
“郡王乃天下英豪之首,何愁没有美人相伴?”他这一句,刻意压低声音,确保只有徐从绎与裴炜萤听得见。